第一百一十三章 救援和景樹(第3頁)
“咳,迴歸正題吧,作為一個盆景師,首要的就是選擇你‘景’中的主角,那往往是潛力驚人的‘主景樹’,別忘記,你就是一個提供作為生存空間的‘盆’的設計者,真正的主角是誰........”
在師兄的帶路下,別說對盆景設計師這個職介多了很多理解,路平安甚至對園丁體系多了很多經驗。
對植物殘忍?殘忍這個概念大概就是動物才會擁有的。
插條再生的新植株,和原母體是什麼關係,作為基因複製體的它和母體再繁衍的後代,又是什麼?
以人類的目光來看待植物,必然會一團糟,他們在本質上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這要涉及到動物和植物的根本區別,涉及到為何馴獸師和園丁不能兼修的基層邏輯衝突,暫且不展開了。
而此時的路平安,被前輩上了一課。
把植物當做觀賞樹很殘忍?定期裁剪是酷刑?那些在野外被亂砍亂伐的原木,甚至連生存機會都被剝奪的雜草們,大概連發聲的機會都沒有。
這一刻,路平安深刻理解了為何園丁第一個覺醒的異能基本都是“聆聽生命”。
當他們長期聽到植物對於存活、成長甚至繁衍的渴望,自然也會拋掉束縛自己的那些條條框框。
“......用人類的道德觀,我們對任何植物的開發利用,都是功利且殘酷的,但對於那個被我們選擇的植物來說,它擁有在生存競爭中戰勝其他同類的機遇,所以它們會對我們相對友善,但被它奪走了生存機會的其他植物.......”
人類的大災難死幾千人就很可怕了,收割稻田、燒燬林地的時候“園丁”去逛一圈,那收穫的“慘嚎”和“恐懼”,會讓大多數適合這條路的園丁,迅速拋掉某些僅適用於人類的道德觀。
如果真要用人類的道德標準來“擬人化植物”的話,園丁、農夫之類本身就是極其殘酷的職業,每天要吃米的人類大概就是星球之癌。
路平安其實還是作為一階園丁的時間太短了,對基礎課的掌握也不足,才會問出對老手有些匪夷所思的話語。
同時,他也理解了,為何盆景師和插花手為何明明能力和表現形式這麼相近,卻被視作完全不同的兩條道路。
“插花手的‘花’是死的,它是用人類的審美觀,用植物的殘骸來製造人造景。而盆景設計師的景是活著的,是可變的,主角其實是植物本體,且最好從幼體開始培育。”
前期兩者表現的很是相似,但越往後走就完全不同。
插花手的主角始終是人,核心是人用植物素材構成的“美”,是其意識的主觀投影,類似與畫作一般的“人造藝術品”。
而盆景師的主角是“樹”,人只是輔助,雖然是也可以被稱為藝術品,但更多追求的是“自然之美”。
有些東西,紙面資料只能懂個大概,真的體會到了,才會發現完全不是一回事。
“這兩條路,都挺有趣的,但對我來說,似乎不用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