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直面災厄(第3頁)

 懷爾特深吸了一口雪茄,雪花般灰燼從冒著紅點的尖端滑下、堆到了那茂密的花蕊上,把花蕊點著了幾縷。

 “我對你的觀察,你是一直知道的。”

 他對這一情況恍若未覺,只是緩慢地吐字,像是在追憶往昔,約瑟夫卻知道他是在一邊端詳自己表情,一邊以語言給予不同的情緒刺激。

 話頭落下,實驗者看了被試的反應,一如既往的毫無收穫,一如既往的……應當讓他安心。

 可他安不了心。

 “約瑟夫,你是我見過最聰明、最敏銳的孩子,卻也是最狡猾、最讓我頭疼的病人……我的一切觀察結果都在對我說,你是一個正常人,甚至是具有高度社會責任心的正常人,可是,”

 懷爾特嘆了一口氣,伸出手,就這樣將他已經摘下無數花朵的手掌放在了約瑟夫肩膀,也就是側頸附近:

 “我的意識卻不這麼說。”

 他不應該這樣。

 如果一個心理學家在實驗中產生了某種執念,某種無視數據的偏執,認定某一實驗必然具有某一既定的結果以至於不擇手段,那他的實驗結果,就已經不是客觀的了,那一刻,所謂心理學家才是被試,真正被所謂實驗所牽動的,是自以為脫離實驗者的心理。

 “心理學已經很久不執著於內省法了,自從華生以後,很多主要的觀察對象,就成了行為而非內心,問卷的調查無論多麼去偽存真,也只能測試誠實的被試……所以,這門學科要得到真實的數據是非常困難的,對我來說,只有血壓、心跳、腦電波和生理結構這些東西,才是絕對的數據,不然哪怕大樣本的調查數據,也可能陷入統計學的陷阱。”

 懷爾特看著這個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再次企圖吐出一個重大刺激:

 “那也是你,唯一無法偽裝的部分。”

 “當然,懷爾特先生,這正是您總是以這種方法作為我最終檢測的原因,不是嗎?”

 但約瑟夫卻沒有反應。

 這正常嗎?

 不,當然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