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異常(第3頁)

 繪畫、傢俱、食物……那些人認為把殺人變為一種藝術是一種很、高端的行為,而非反社會者,是絕對不會做這種事的,反而是粗暴的殺戮倒更尋常些。”

 “真的嗎?”

 約瑟夫奇怪地掃了一眼古德里安的帽子,朝他帽簷的地方用手指了指:

 “先生,您戴著一頂帽子,上面有皮革製作、而哪怕不是用真皮製作的,織物也一樣是由動植物的屍體、或者屍體消化後的代謝物製作的,我們每天都吃著加熱過的屍體,偶爾也吃些活體,卻為何執著於使用人類這種皮質不佳的生物作為原料?”

 “這不一樣。”

 “社會意義上,如此,我可以理解。”

 約瑟夫揹著手,踮了踮腳微笑著撇開目光。

 古德里安對於對方話語中若有若無的嘲笑感到了一種奇怪的不適。

 一些人崇拜反社會分子(多半是藝術加工形象),因為這些人所做的事的確具有強烈的刺激性,而另一方面,更多人則因為他們實際上對於社會的危害,出於良心和道德厭惡他們,這一些判斷標準,在約瑟夫這裡,有一點相反。

 他並沒有道德、或者良心,而是完全出於那些反社會分子所做的一切太過無聊而厭惡……不,應該說是厭倦了他們,那些反社會分子發出癲狂笑聲所追求的痛苦、獵奇、以及血腥屠殺對於約瑟夫來說和其他一切常事似乎毫無區別,他們所尋求的極端體驗,對於約瑟夫來說和做其他事並無任何不同。

 ……這是否說明,約瑟夫比起其他反社會人格障礙者,更加異常?

 所以他問:

 “那麼,你認為什麼叫有意思?”

 “……與之相反,做到不可能做到的事,這才是具有,挑戰性的。”

 隨後,約瑟夫給出了一個,讓古德里安更加難以理解的奇怪答案:

 “倉鼠不能自行飛行、蚍蜉難以撼樹、螳臂不可當車……它們做不到這些事,你不能怪罪,但它們做到了,哪怕你、作為一個人類的你能輕易做到這件事,你必須敬佩它們,你必須承認,他們非常、非常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