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偷影斬身之法
不過轉眼山羊鬍便明白了這其中的緣由。
越是身處高位,說話便越是冠冕堂皇,上面的人永遠會覺得自己所作所為沒有問題,也很會推卸責任。
誰出問題上面都不會出問題,如果有了問題,那就是你的問題。
千面郎君一路殺人倒是不多,還沒剛才這黑袍老者勾魂起咒用生人血的多。
但百歲山死了這麼多人就是一個問題,辦事不力的問題。
事情沒辦好是誰的問題?自然是千面郎君的問題!
是千面郎君過於厲害,並不是他們不出力。
回去一說,訴訴苦,說不定還有好處拿。
這種類似的事情,各家各族也經常做,只是沒有黑袍人這麼厚臉皮,說的這麼理直氣壯,這麼聲氣十足。
不過許姓山羊鬍也理解。
地方大了,就是得維護著自己的臉面。
就好像這一次來這通州之地,也是為了家族臉面。
有人害了許家人,他這個叔叔輩的,便要過來討公道。
窮鄉僻壤之地,竟然敢對他許家人出手,那必須得過來還以顏色。
“可惜沒能把人救下來,不過把這千面郎君除了,也算是長了臉面。”
“到時候也可以在這通州之地揚一揚名聲,那擺仙教總不能厚著臉皮把這名聲佔完。”
“一路過來,發現這通州之地並不像傳聞裡的那樣貧瘠。”
“而且……”
想到這山羊鬍子看一眼不遠處的黑袍老者,隨即眼觀鼻,鼻觀心,保持專注,以防窺心之術。
擺仙教裡都是一群擺道成仙的嘍子,專門騙人的,可不得不防。
山羊鬍警惕著窺心門道,心裡繼續想著剛才的事。
中州最近有傳聞,說有位往生的大人在通州之地即將往生。
自己既然來了,也正好順藤摸……
想到這山羊鬍一愣,想到可怕的事情。
那就是這邊的消息,家族那邊早就知道了,那許侄子,說不定是被故意推過來送死的。
藉著千面郎君的手,讓許家可以插手通州之事,可以名正言順的過來。
“世家向來如此,倒是想的太淺了,家裡這次讓我來,想來是寄予厚望,可不能讓他們失望!”
下定決心一定要在這通州之地弄點業績回去,隨即聽著黑袍老者給千面郎君定好罪名。
只見黑袍老者收起卷軸,開始動手除掉千面郎君,蒼老的雙手胡亂扭動,嘴裡唸唸有詞。
許姓山羊鬍不知道唸的是什麼,是他從未聽過的門道法咒。
隨著咒語聲過,又見黑袍老者抖了抖袖子,袖子裡落下幾個黑豆子。
黑豆子落地,瞬間開花結果,長出兩個巴掌大的小人兒。
小人落地,對著黑袍老者咿咿呀呀的跳著,似乎在討要什麼東西。
又見黑袍老者抖一抖袖子,袖子裡又落下兩張黃符。
小人接過黃符貼在身上,往地上一鑽,便不見蹤影。
等那小人再冒出頭來,是從楊花正的影子裡鑽出來,伸手便抓住了將楊花正的影子,用力一扯就將影子從楊花正身下扯開。
另一個小人兒上前接過手,拖著影子在地面狂奔,竟是拖出煙塵來。
楊花正身下的小人則是一躍而起,落在楊花正肩膀上,伸手取下身上的黃符,將其對摺。
對摺後,只見那對摺處冒出如刀劍般的寒光。
許姓山羊鬍見狀,眼裡有驚疑之色,一張黃符對摺,怎麼就能如刀劍一般堅韌鋒利?
還有那豆子落地便開花結果,生出小人兒又是什麼門道?
撒豆成兵?點豆成將?還是說是因為念出的法咒厲害?
想不到這通州偏僻之地,竟是有這種花樣厲害的門道。
能將青階之人的影子偷走,說是厲害詭異,並不為過。
“許兄稍等片刻,待我取千面郎君首級,回去交差。”
也就在黑豆小人提著黃符刀準備斬下千面郎君頭顱時,黑袍老者對許姓山羊鬍開口說話。
許姓山羊鬍急忙回應,道:“客氣了,先除千面郎君要緊,免得再生事端。”
黑袍老者肩膀聳動,哈哈大笑兩聲,道:“可就多慮了,那千面郎君已經被我制住,翻不了身的,這附近除了我倆,並沒有青階的存在。”
“況且我這偷影斬身的法子,從未失手過,我那黑豆兵更是刀槍不入,水火不侵,萬法不滅。”
就在這時,前方那拖著影子到處跑的黑豆小人被一根血紅棍子敲在腦袋上,瞬間七竅流血,舌頭一吐兩眼一翻,死了過去。
影子沒有被制住,便快速往楊花正身下竄去。
另一邊那舉著黃符刀的黑豆小人一瞬間便有了感應,急忙落下黃符刀,將楊花正的腦袋砍了下來。
只是腦袋還沒有落地,影子回到楊花正身下,楊花正伸出手來把腦袋接住,又按回脖子上。
黑豆小人怒喝一聲,作勢再斬,卻是被楊花正一巴掌打飛出去。
那黑豆小人翻飛出去,撞碎山石,撞碎樹木,掀起沙塵,木屑紛飛,然而止住身形後,卻是沒什麼事情,哇呀呀怒吼,又站起身來,確實如黑袍老者說的那樣,有刀槍不入的身軀。
只是等那小人剛站穩,一個渾身冒血的矮個身影便擋住了他的視野。
一棍子落下,敲在小人頭上,小人兒兩眼一翻,應聲倒地。
“收債的來了,收債的來了,楊長老快救我!”
解決了兩個黑豆兵,肖老漢抱著血淋淋的腦袋看向黑袍老者,臉上露出血肉模糊的笑容,衝了過去。
在楊長老和許姓山羊鬍的眼裡,肖老漢血肉模糊,面容猙獰恐怖,一個少年表情木訥,手裡拿著棍子,腰間纏著小鬼兒,背上揹著棺材,就那麼騎在肖老漢肩膀上,快速的往這邊來。
那個少年氣息並不強烈,平平無奇的赤階氣息。
只是隨著少年的接近,兩人忍不住的心裡發毛,心底深處,有恐懼湧出。
莫名其妙的恐懼。
有那麼一瞬間,兩人眼前有些恍惚,彷彿前面過來的,不是一個血肉模糊的身影和木訥的少年,而是一尊面容恐怖的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