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碧悠然 作品

1058. 外室 五 跟一個醉鬼講規矩道理,……(第3頁)

    楚雲梨摸著下巴:“這話挺有道理的,但是,那我不是變成訛詐了嗎?陳家是普通百姓,突然多了一大筆銀子,大人都不需要人證物證就可給我們家定罪。你再告到衙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到時我全家都逃不掉。”

    周深樓此刻已經沒有了報復陳婉晴和陳家的心思,做夢都想要脫離面前的這把刀。他只要能逃得一命,是真的不打算追究。

    “我送給你,白紙黑字寫明。”

    楚雲梨搖搖頭:“不要。”

    周深樓險些吐血:“那你想如何?總不能拿刀押著我一輩子呀?”

    楚雲梨搖頭:“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只知道不能鬆手。你想離開這張床那是你的事。辦法得你自己想!”

    周深樓:“……”

    他當初真的是瞎了眼,才跑去招惹了這個煞星。

    楚雲梨想了想:“你可以寫一張契書,就說你愛我入骨,要與我同生共死。如果我無故香消玉殞,你會把周府所有家財全部捐給衙門和慈幼院。然後呢,我把這紙拿出去交給幾個人保管,只要我出事,紙就會出現在大人手中……如何?”

    周深樓險些吐血,還如何?

    不如何!

    他身為周府的下一任家主,別說對一個殘花敗柳,就算是對著妻子,無論感情多深,都絕對不會將感情和家業牽連在一起。

    他不想寫,但是如今他沒得選。

    大戶人家的公子所住的每一間屋子都會有筆墨紙硯,楚雲梨將他的嘴堵住,很快磨好了墨,然後扶著他坐起,解開繩子的同時,菜刀已經放在了他的脖頸之上:“寫吧。”

    周深樓默了默:“這種東西大人不會認的。”

    楚雲梨揚眉:“那可不一定。財帛動人心……既然你都覺得大人不認,寫起來該沒有負擔才是。趕緊的,別討價還價!”

    周深樓忍著疼痛,寫得歪歪扭扭。

    楚雲梨抬手就是一鞭子:“好好寫!再耍花樣,我宰了你!”

    刀放在脖子上,周深樓嘴沒有被堵住,也只能憋氣,他這一次寫得特別認真,就怕再捱揍。等到字據寫完,他痛出的汗已經打溼了周身的衣衫。

    “行了麼?”

    楚雲梨收起,特別滿意:“讓你的人放我出去,之後我還會住在這個院子裡,到時記得對我客氣一點。還有,別讓你娘和你的未婚妻為難我和我的家人,如果讓我不安逸,我動不了別人,自盡還是很容易的。”

    聽這話裡話外,她似乎是要拿字據離開……不管她把字據放在哪裡,只要能離開這個院子,去哪裡都行。周深樓心頭一鬆:“好!”

    楚雲梨解開了他身上的繩子,提醒道:“你說的,如果傷害我,你們全家都不得好死。”

    說完,她拿著字據出門,不看院子裡的其他人,抬步就往外走。

    一開始周深樓讓送繩子和鞭子進去,院子裡的所有人都以為他要在床上教訓陳婉晴,後來慘叫的是他,又是他不讓下人進去幫忙,所有下人都以為他喜歡在床上被美人揍。看見楚雲梨出門,下意識想攔,卻在對上她凌厲的眼神後,都默默往後退了退。

    把公子揍一頓還能全身而退的女人,他們惹不起……關鍵是公子不可能把這癖好弄得人盡皆知,好不容易選定了一個陳婉晴,她只要不犯很大的錯,就會一直得寵。

    除非公子厭棄……可方才公子的模樣,明明很享受。

    隨從等她走遠,飛快進門,當看到床上自家主子的慘狀時,嚇得驚呼出聲。

    “公子,這……”

    這癖好也太瘋狂了,來一次得去半條命,夫人那邊也交代不過去呀。

    周深樓惡狠狠道:“這什麼,趕緊請大夫!”

    隨從看到自家公子沉怒的眉眼,後知後覺發現自己會錯了意,想到方才公子在受罪,他們卻在一牆之隔各種意淫,瞬間嚇得魂飛魄散,慌慌張張跑出去請大夫。

    院子裡一陣雞飛狗跳,楚雲梨則直奔衙門。

    這裡已經是內城,離衙門坐馬車只需要一刻鐘。當下的衙門,很願意為普通百姓作證,只要雙方達成一致,再交一些銀子,衙門願意做這個人證。

    楚雲梨在衙門外下了馬車,去不遠處的鋪子裡買了筆墨紙硯騰抄了十多份,剩下的東西不好收,她又將其送還給書肆,讓裡面的夥計免費給需要的人用。

    然後進衙門直接將契書交出,又給了銀子,師爺看見字據後,頗為詫異,上下打量了一眼一身粉衫的楚雲梨。說實話,這女子確實美貌,可讓周家公子甘願同生共死,他怎麼那麼不信呢?也沒聽到過周家公子為了一個女子要死要活的消息呀。

    “這是周家公子親筆所書。師爺若是不信,可以尋他的筆墨來比對。”

    師爺收下了:“回頭我就去辦,這事……多半是不成的,周公子不能代表周府。他還不是家主呢。”

    楚雲梨故作羞澀地低下頭:“我知道,就是……想多幾個人見證他對我的感情。”

    師爺點頭:“我會好生收著的。”

    楚雲梨明白,這張紙不能達到真的讓周家捐出家財的目的,但也不是白寫的。如果有人揪著不放,周家就會有很大麻煩。

    走出衙門,她重新找了馬車回到方才的院子,周深樓還沒離開,正看大夫呢。

    大夫驚奇地上下打量了一眼楚雲梨,然後拿著藥箱離開。

    楚雲梨看著床上的周深樓,問:“公子跟大夫怎麼說的?”

    周深樓沒好氣地道:“我能怎麼說?保住你的命,我只能跟人說是閨房之樂。”

    當下的人還是很在乎誓言的,越是富貴的人,越是怕死。周深樓認為,跟全家人的身家性命比起來,容一個陳婉晴蹦躂不是難事。

    “你去哪裡了?”

    楚雲梨眨了眨眼:“就城裡跑了一下,抄了幾張你寫的字據,然後交給別人保管……”

    周深樓氣得冒煙:“你都給誰了?”

    “怎麼能告訴你呢?”楚雲梨振振有詞,“讓你收齊了,我哪裡還有命在?”

    周深樓:“……”

    “你得保證他們不把字據往外傳呀。”

    “傳了不好嗎?”楚雲梨上下打量他,“你為了和我在一起,處心積慮算計,連我嫁人了都還不放過。這樣深厚的感情,做出在我死了之後將家業捐出的事實在太正常了。就是……落在你爹孃眼中,可能你這性子不太靠譜。”

    豈止是不靠譜?

    因為一個女人就把中傳下來的基業送給別人,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做家主。

    周深樓咬牙切齒,恨不能把她千刀萬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