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失之何妨
林震南躬身受教,“先生一席話,震南獲益匪淺,多謝先生肯為指點迷津!”
他一邊說著,一邊還不忘朝袁老先生拜了拜身。
袁老先生連忙擺擺手,道:“什麼指點不指點的,老頭子我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受之有愧,受之有愧!”
雖然他嘴上說的是受之有愧,但是身體卻紋絲不動,欣然接受了林震南的膜拜,而且還是一臉樂呵呵的樣子。
也不知道是他早已習慣了這個樣子,還是他不曉得如何去拒絕。
林震南看著老人微紅的臉色,和傻傻的笑容,像是十分不好意思的樣子,心中不免有些尷尬,“難道是我多心了?”
他著實有些琢磨不透眼前這個老人,他一身武道修為早已深沉如海,但偏偏為人極其低調,甚至有些令人難以想象,而且他對誰都是一視同仁。
從林震南第一次遇到他,一直到今時今日,已經過去了不下於十個念頭,十年的時間裡,他從未聽到老人生氣過,他就彷彿一臺機器一般,每一年、每一月、甚至是每一日都以完全相同的同一種面孔呈現在姑蘇城所有人面前。
從日出東方到西山遲暮,他都是一副和藹可親、平易近人的樣子,年復一年、日復一日。
所以,姑蘇城中的所有人,其實在私下裡更願意喊他一聲“袁聖人”。因為在所有人眼中,他完完全全就是一名聖人,也只有聖人才能夠做到如此極致。
不過老先生對於“聖人”這個稱呼,似乎頗為芥蒂。林震南記得很清楚,五年前老人曾應邀在“寒山寺”做過一場佛禮講教,那場佛禮講教的規模非常宏大,以致於姑蘇城周邊的好多城池之人都聞訊而來。
那場禮教,在江湖武林中也算得上是一樁盛舉了,所以老先生特意邀請了他這個姑蘇城的城主,維持現場秩序。
禮教當天,“寒山寺”前前後後被圍了個水洩不通,那場禮教雖然僅僅只有一個半時辰,但是所有前去聽堂之人,無不如痴如醉,流連忘返。
就連他們這群維持秩序的官方人員,也不例外。以致於禮教結束以後得很長一段時間裡,整座“寒山寺”鴉雀無聲,其實不光是“寒山寺”,整座姑蘇城都陷入了一種靜謐的安寧。
禮教結束以後,看著如痴如醉的聽眾,袁老先生並未著急離開,更沒有去打攪他們,而是靜坐原地,等待著所有人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