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9章
這,就出來了?
水淼淼心想,也太平平無奇了。
她閉著眼睛,頭抵在穆蒼的胸膛上,儘管在離開前她被穆蒼拉著在花海曬了半個時辰的人造太陽光,可出來的一瞬還是失焦眩暈的有些想吐。
“這是幾月份的天啊?”感覺太陽光照在身上火辣辣的疼,長久的不見天日,儘管穆蒼照顧的在好也還是或多或少有點後遺症,“你可有什麼不舒服的?”
沒人回應,陡然收緊的胳膊勒的水淼淼直皺眉。
“跑!”耳畔落下的聲音帶著滯重的喘息,水淼淼被掀飛出去,一雙血紅的眼眸撞入水淼淼懵懂的眼簾。
跑?
怎麼跑?
天際忽然炸開一聲鐘響。
水淼淼耳邊全是水盈隱響到快沸騰的鈴鐺聲,穆蒼對自己有殺意?前一秒掀飛水淼淼的穆蒼後一秒閃現到水淼淼會落下的地點,在水淼淼尚未落地前掐上了她的頸項。
窒息暈厥前,水淼淼依稀見一滴血淚從穆蒼眼眶中流下。
當化解了所有字符他也就在逃不開了,什麼都不能說,擁有了力量也獲得了約束。天此刻注視著嗎?可這是它自己定下的規矩——魔嗜人,仙緣佳著更愛,而新生的魔是控制不了這種喜愛的。
水淼淼甚至來不及掙扎,雙手無力的垂下。
“淼淼!”
“淼淼!”
三毿,四孠出現在穆蒼視線之中,賢彥仙尊未曾放棄一刻尋找水淼淼。
水淼淼最後消失的地點在魔域,便讓人時刻守在魔域。
水淼淼出現的第一秒,被穆蒼要求繫上的宗門腰牌就被感應並通知到了人。
一隻純黑的骷髏從地裡鑽出攔住了三毿。
力量之懸殊,四孠尚未靠近穆蒼便被抽飛,飛濺的血落到水淼淼頭上的花環。花瓣驟然黑化,片片鋒利如刀劍湧向紅眼的穆蒼。
三毿自殺式的襲擊扯下一隻插入自己腹部的骷髏手臂,撲身上前接住掉落的水淼淼,扛起地上的四孠轉身就跑,一秒不敢停歇……
渾天測魔儀炸了。
就是那一聲類似鍾音,渾天測魔儀生命的最後一刻它指向了魔域。
炸了的渾天測魔儀仙盟在想瞞也是瞞不住的——魔王復生,也只有如此才會撐爆渾天測魔儀,渾天測魔儀是魔王死後打造出來的,只能測些小怪。
“淼淼啊淼淼啊,這就是你給本尊許久不見的見面禮嗎?”久違的頭疼,賢彥仙尊揉著眉心,一乂從雅舍走出回稟道:“醫師說淼淼已脫離生命危險,但因身體嚴重缺乏營養光照,多久醒暫未知。”
賢彥仙尊點點頭,人只要還有氣一切都好說,又問道:“三毿四孠那邊呢?”
“都還在昏迷,三毿情況看起來不太好。”
“讓二尒好生看顧著,你隨本尊去仙盟。”
醫師請的都是最好的,能做的賢彥仙尊也都吩咐下去,炸了渾天測魔儀的仙盟那邊還等著人去趁火打劫,他自不能缺席。
從仙盟返回宗門的路上賢彥仙尊止不住的笑,不像是剛參與了一場氣氛嚴峻肅穆到令人不安的議會反而似聽了一場效果好到炸的相聲表演。
戒嚴,宵禁,賢彥仙尊沒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能在神魔界聽到這樣的詞,果然水淼淼一出現,事就有趣多了。
一乂將茶盞放到桌上,恭敬遞出一枚玉簡,“仙尊這是副宗主擬定的支援仙盟戒嚴的名單。”
賢彥仙尊閒適的端起茶盞,輕吹著那嫋嫋熱氣,“副宗主做事一向妥帖,隔片刻回他本尊看過就好。”
一乂點頭收起玉簡,隨後道:“如今渾天測魔儀毀壞越發難檢測魔影了真是因為魔王現世嗎?若如仙盟所說是殺人獻祭的復活儀式,這話可是將一切禍事蓋棺定論推到了公子身上。”
賢彥仙尊漫不經心的一笑,“你是說花家正嫻籌謀了半輩子都做不到的事,他幾年就做到了嗎?”
一乂神色一頓,真不是小看九重仇,九重仇雖心懷戾氣但他是個守規矩的人,聽聞他的父親在凡界做的是教書匠的活,但若將人物換成水淼淼,一乂說不定就點頭了,她向來是事不驚人不罷休的。
“你看如今河流可有變紅?”賢彥仙尊問道,一乂不解的搖頭。
賢彥仙尊冷哼一聲,“李儒當年可殺的血流成河,三天不淨,花家正嫻暗地裡更是不知葬送了多少人命,次次屠殺是以城為單位,最後還覆滅了庹氏全部,而他就滅了幾個破村子和魔修無數……”
一乂給賢彥仙尊添著茶,“按仙盟的統計,已經有城池失守了。”
“你是說那一夜死城光都照不進的?”賢彥仙尊忍俊不禁,搖搖頭,“他要有這本事,本尊可能就要後悔放開這好苗子了,他走不了殺戮道,只是可憐被命運裹挾玩弄,無一是他自主的選擇,包括結識淼淼。”
提起水淼淼,一乂低著頭,唇邊洩露出一絲笑意,“想著因是淼淼先死纏爛打交際才越發深的,淼淼相來如此。”
“所以啊都是孽。”賢彥仙尊長嘆了口氣,感受到仙船的減速,頗惋惜的道:“這麼快就到了?要不在繞一圈?”
“淼淼還在床榻上。”
賢彥仙尊倏而正色,蹙眉道:“她還沒醒?這都幾天了?不是說傷的不重嗎?”
“幾位醫師都做了詳細檢查,是因長年的不見光、不進食、不沾水總之不是個人該有的活法,機體還能真正運轉沒有損傷已是奇蹟,在因被掐喉到極度缺氧造成假性死亡,甦醒時間實難推測。”
賢彥仙尊肉眼可見變的煩躁,“她這幾年到底都在哪撒野?以前是斷胳膊斷腿再不濟斷個頭,本尊以為這已經是極限,她還玩出新花樣了……”
咕咕嗚~
咕咕嗚~~
停在窗臺上不知名的鳥兒,撒歡的叫個不停。
床榻上,隔著紗帳水淼淼的睡顏如水中月華光瑩柔和,微風從半開著的窗戶吹進,紗帳微動,人影破碎零落只令人扼腕興嗟。
鳥兒被風驚起在屋中亂躥,掀開紗帳一角。
妍麗無暇的姿容在酣睡中沉澱的越發柔媚欲滴,彷彿整個世界都為她靜止。
停到床櫃上的鳥兒歪頭瞵視了幾秒,伸長頸項更加賣力的啼鳴。
咕咕嗚~~
咕咕嗚~~~
眉間蹙起,長長的睫毛不安的顫動,猝然睜開眼,如春水的眼眸,清冽明潔,片刻後眼中瀰漫上水霧空濛一片,光太刺眼。
水淼淼嘗試起身,軟綿的身體不是委靡的精神能指揮的,半晌不過艱難抓上紗帳一瞬,驚飛起的鳥兒打翻桌上的茶盞。
門被推開,有人大步而入
“四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