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川川 作品

第 40 章(第3頁)



    側頭去望,旁邊的半開放式包廂裡,長沙發上坐著聞之宴。



    包廂裡只他一個人。



    他還穿著三件套西服,閒閒疊著腿,單臂搭著椅背,另一手捏著個打火機,擱在大腿上,正有一下沒一下地轉著。



    姿態慵懶,眼神卻鎖在她身上。



    方慈沒工夫多看,視線只在他身上停留了兩秒鐘,而後就繼續攙著陳巧月往外走了。



    走出正門,正欲往停車場去,就看到路邊停著輛賓利,李佑賢站在車門邊,剛剛才抬腕看了看錶。



    抬起眼看到她倆,身形一頓。



    陳巧月看到他了,但腳步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李佑賢倒是往這邊過來了,方慈道,“李佑賢好像是來找你的。”



    “我不認識他。”



    陳巧月話音才落,李佑賢就走到了近前,“我來吧。”



    他要去扶,陳巧月立刻把他甩開,但喝醉了的人重心不穩,這一發力身體就往另一邊倒,李佑賢伸臂圈住她。



    陳巧月立刻手腳並用去踹去打,“放開我,滾蛋。”



    李佑賢摘了眼鏡,而後一把將她打橫抱起來,順手給車解了鎖。



    方慈小跑了幾步,過去幫忙打開副駕駛車門。



    陳巧月被李佑賢塞到副駕駛,還要往外爬,嘴裡罵罵咧咧,一會兒罵他狗男人,一會兒說他正人君子,顛三倒四。



    李佑賢手撐著車門上方,俯身,低聲,“月月,不鬧了,好嗎?”



    “誰他媽是你的月月,給我滾。”



    李佑賢靜靜看她幾秒,無波無瀾地叫她全名,“陳巧月。”



    陳巧月被他震住了片刻,而後像是酒醒了,抬眼盯他,“……李、佑、賢,你確定要帶已婚女人回家?”



    李佑賢面上一絲明顯的掙扎,“……就今天而言,是。”



    陳巧月抱臂看他,冷嗤一聲,點頭道,“行,我看你要給我演正人君子演到什麼時候。”



    李佑賢關上副駕駛的門,回身衝方慈道了聲謝,繞過車頭,彎身進了駕駛座。



    賓利開走,方慈這才意識到,剛剛走得急,外套和包都忘在包廂裡



    ()    。



    她返回去去取,進了大廳,就看到聞之宴雙手插兜站在那半開放式包廂的科技感屏風邊。



    大廳另一頭的舞池裡全是人,鬧哄哄的。



    方慈無意在這種場合跟他有什麼交集,想直接從他身邊經過。



    可剛走到他一臂的範圍內,就被他撈過後腰,摁到了屏風上。



    這屏風約一米七高,將將把她遮住。



    聞之宴單手握拳撐在她腦側,垂頸,低聲,“跑什麼,又想裝不認識我?”



    強勢的雄性荷爾蒙撲面而來。



    方慈別開眼,“我要上樓拿東西。”



    “然後呢?”



    他嗓音還是很低,一股繾綣的勁兒。



    “你怎麼會在這兒?”



    “來找你,”聞之宴另一手捏著她下巴,迫使她轉過臉來,“少往這種地方跑。”



    方慈不由地去看他的耳朵,耳骨釘閃著碎光,那灰鴿好像展翅欲飛。



    他眼眸漆黑,深深地凝著她,鼻樑和薄唇都生得極漂亮。



    那唇很會親,張開時,能從面頰上看到下頜骨微動,輪廓很性感。



    她咬了咬唇,小聲說,“那你等我拿一下東西,我跟你回去。”



    “……就這?”



    他不滿意。



    方慈眼睛略張大了幾分,“……難不成你還要我親你?”



    他個頭高,從屏風外一眼既能看到,他是在跟人接吻。



    聞之宴不多言,偏過臉。



    意思很明顯了。



    略遲疑一下,而後方慈仰起下頜,唇在他臉頰碰了一下。



    聞之宴轉回臉,自鼻腔短促地笑了聲,莫名問,“……今天見誰去了?”



    方慈反應了幾秒,搪塞道,“一個認識的人。”



    她這是不打算如實相告了。



    聞之宴默默看她一陣,握著她側腰的手,手指略動,指腹撫了撫,而後道,“去拿東西吧,回去再說。”



    -



    方慈來到樓上,剛擰開包廂門,就見幾個人堵在門口。



    梁韻兒那幫人,好像正在研究那立式衣架。



    看到她,喲了聲,“我們正在研究把你的衣服怎麼辦呢?回來取啦?”



    很明顯來者不善。



    方慈略屏了屏息,“我拿了就走,不打擾你們。”



    梁韻兒冷笑,“想跟你說句話,這麼難嗎?方家一小姐,架子好大啊。”



    她一個眼神示意,旁邊小姐妹立刻把方慈的包扔到了地上。



    她的包很好識別,那款iuiu黑色挎包用很久了,老款。



    衣架上其他的包統統都是最新款限量款。



    “……我們有什麼好聊的?我幾乎不認識你。”



    “韻兒姐姐有話要問你。”



    旁邊有個女生說。



    方慈看向梁韻兒,很是平靜,“你有話要問我?”



    梁韻兒一點頭。



    “可是我無意跟你多聊,梁韻兒,你聽懂了嗎?”



    方慈直視著她,不躲不避。



    梁韻兒哇了一聲,“你可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說著下巴示意一下,“把門關上,把她拖進來。”



    幾個小姐妹立刻去關門,關到一半,門從外面被人摁住了。



    力量不小。



    小姐妹們罵罵咧咧探頭去看,“誰啊這麼沒眼——”



    話沒說完,一個個怔住。



    門被完全推開,聞之宴站在門口。



    包廂一時安靜了。



    落針可聞。



    梁韻兒瞪大了眼,想說話,嘴唇動了動,什麼也沒說出來。



    聞之宴單手插兜,另一手指間夾著根兒沒點燃的煙,淡淡地問,“幹嘛呢?”



    梁韻兒笑了笑,這才終於找回聲音,“宴哥,你怎麼來了。”



    聞之宴眼睫一落,看到地上的包和衣服,“梁韻兒,”口吻沒什麼起伏,“把方慈的東西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