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川川 作品
第 29 章(第2頁)
轉酒瓶已經過去了好幾輪,樓躍當這出題人,出的懲罰都不痛不癢的,大家正不滿的時候,酒瓶瓶口終於慢悠悠地,停在了準方慈的地方。
樓躍嗤了聲,宣佈懲罰,“選一個在場的異性,親吻一分鐘。”
眾人這才回過味兒來,合著這玩兒的還是方家小妞和宋哥。
於是又哄歡呼來,有人拱火,“哎宋哥,你就別護著了,哥幾個也是為你好。”
數道目光,從方慈臉上,又移宋裕澤臉上。
宋裕澤看了眼方慈那瀲灩的唇,心裡也癢來。
要不想親,那是不能的。
護了她一回了,她要是知趣兒,這次也應該動親過來了吧?
方慈面兒上無波無瀾。
她再度去看聞宴。
他就那樣靠在沙發裡,敞著一雙長腿,一肘擱在扶手上,指間夾著根兒點燃的煙,修長漂亮的手腕、指骨,襯著那深色的沙發布,顯得靡麗。
渾身是慵懶散漫的鬆弛感,在昏暗迷離的碎光下,那張俊臉,蠱惑人心。
貴不言,高不攀。
而那漆黑深邃的眸子,沁著股危險野性的壞勁兒,好像一直注視著她,從移開過。
這一瞬,從初見時,她他的那種感覺,「隱在暗裡的歸處」,好像化為了實質。
她身陷於這骯髒乏膩的牌局中。
她身陷於這讓人窒息的聯姻中。
而他,就那樣出在牌局,潔淨,一塵不染,高高在上地俯視著這一切。
他那雙眼,看來那麼危險,卻總是專注地凝著她。
那寬闊的肩勁瘦的腰,還有那雙長腿,一切都彰顯著男人的攻擊性,那懷抱好似她有魔力,讓她心生安感。
她要離開這一切,去他懷裡。
她想離開這一切,投入他的懷抱。
這個念頭被頹敗的毀滅欲推著,讓她咬緊了牙關。
方慈陡身。
身的時候裙襬掃已經空了的酒杯,酒杯咕嚕嚕翻下來,在地毯上滾了兩圈。
眾人都一眨不眨地看看她,又看看宋裕澤。
宋裕澤不禁動了動喉嚨,焦灼地著。
方慈面無表情,繞過桌子。
去的卻是角落的方向。
在大家都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站定在那單人沙發前,而後單膝跪沙發墊聞宴的腿間,俯身壓下來。
長髮從肩頭滑落,髮絲拂他鼻尖。
聞宴唇角一抹懶笑,雙臂懶懶一張,在方慈壓下來的同時,一種
() 極性感又極自的姿態,
仰下頜,
迎上她的唇。
喉結凸顯,那水墨蛇形紋身也一種極舒展的樣貌,展在眾人眼前。
二樓所有人都像是被石化了。
怔怔地看著,完失了反應。
偏那事件漩渦的兩個當事人,一個比一個淡定。
唇瓣相觸,引戰慄。
方慈難耐地後退了一點,聞宴在她唇邊,低笑著,“好玩兒嗎?”
方慈恨恨一句,“你不是要光明正大麼?看你怎麼收場。”
著,直身就要退走,後腰卻被他掌心扣住,一把摁身上,“嘛呢,要走?”
方慈跌他懷裡。
當眾親了一下已經夠出格了,她想他還要玩兒更大,瞳孔張大幾分,“……你還要幹什麼?”
聞宴唇角一抹散漫的笑,慢悠悠地低聲——
“一分鐘,方同學。”
他單掌覆住她側臉,隔絕了眾人的視線,吻住她的唇。
他帶著手鍊的另隻手,從她過長的連衣裙袖筒裡探入,抓住了她戴著戒指的左手,指腹慢慢地摩挲。
手指纏繞,他的手鍊她的戒指,摩擦讓心尖都在顫,讓她驀地記了被填滿的感覺。
仔細地緩慢地,心無旁騖地,感受著這真真切切的,一分鐘的時間流逝。
與他們相反。
整個空間,所有人都嚇傻了。
瞪大了眼睛,滿腦子只有兩個字:我靠!
宋裕澤目眥欲裂,驀地身,握了握拳,那眼神,卻有些受極大衝擊後的茫。
展成亦自動擔責任,抬腕看錶,“ok,一分鐘了。”
著他環顧一圈,笑道,“你們玩兒的還挺大。”
還是人敢出聲。
直方慈了身,誰也看,轉頭下了樓。
聞宴看著她的背影,而後把自己杯子裡的酒喝了,這才身,單手插著口袋,走牌桌前。
他俯身撿撲克包裝,另一手虎口鉗住樓躍的下頜一把把他拉身前,用那包裝不輕不重地拍他的臉,聲音無波無瀾,聽不出喜怒,“誰想親宋裕澤,就自己上去親。只會指使別人,算什麼東西?”
那幾下拍打有越來越慢越來越重的趨勢。
在場的人都屏了息,一動不敢動。
聞宴最後鬆了手,踹了一腳桌子,那鐵架桌應聲翻倒,牌面散落一地。
“……都多大的人了,換點有趣的玩兒玩兒成嗎,各位少爺。”
-
方慈在一樓化妝間。
手撐著化妝臺邊緣,倚靠著檯面,低著腦袋。
她心裡幾分後知後覺的恐慌。
她真的掀翻了那令人作嘔的牌局。
這幾分恐慌很快變成了毀滅一切的快感。
她好像被聞宴給帶壞了。也或許,她本身就是這麼壞。
門被推開。
高大的身影出在門框下,逆著走廊的光,像將人拖入
地獄的惡鬼,又像是拯救她的神靈。
聞宴雙手插兜,低眼看她,淡笑著,“光明正大的感覺好嗎?”
方慈默了默,“進來,把門關上。”
聞宴充耳不聞,反而倚靠著門板,從褲兜裡摸煙。
走廊的光斜進來,照亮小小的方寸間。
一陣凌亂的腳步聲,而後是宋裕澤幾分醉意的聲音,“方慈,出來!”
他尋了化妝間門前,看方慈側面的身影,正想衝進來,冷不防,一條長腿曲著,一塵不染的球鞋蹬著化妝臺邊緣,擋在他身前。
聞宴眼睫低著,都看他。
慢悠悠攏手點了根兒煙,這才撩眼皮,唇角幾分居高臨下嘲弄的笑意,“……找方慈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