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川川 作品
第 26 章(第3頁)
她想起來五歲還是六歲的那一年,全家人來露營。
最終,她一個人待到了第二天中午。
那是她迄今為止唯一一次露營體驗。
等咖啡製作的功夫,好像人一下子都走乾淨了。
剛剛吵吵嚷嚷的小孩兒也不見了,只有嫩綠的草坪上,殘留著釘過防風繩的痕跡。
草根翻出,露出地底的泥濘。
她兩手拎著兩個紙袋,慢吞吞往自己帳篷的方向走。
肖大小姐一貫鋪張,天幕、帳篷和篝火都是整個營地裡最大的,很顯眼。
還有十幾米遠的時候,她就發現了異常。
篝火熄了,四仰八叉攤在野營椅上的宋裕澤也不見了。
那一瞬,她心下甚至生出一股“不會吧?又來這一套?”的自嘲心情。
走到近前,整個帳篷裡果然沒人了。
她也沒有過多的波瀾,把咖啡放到桌子上,自己又回到不遠處有個坡度的草坪上坐著。
她不再是個五六歲的小孩子了。
她有手機,這裡有信號,走到營地外之後,甚至可以打車。
她隨時可以回京。
但,今天也許會有很好看的粉霞。
她打算留下來看一看。
畢竟難得清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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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路上,宋裕澤一直懨懨的。
他發覺,自己竟隱隱有一絲不忍,不忍把方慈一個人丟在那裡。
“……把她晾了這麼一會兒了,應該夠了,”他看向肖靈,“要不我還是回去接她吧。”
“就這一輛車,你怎麼回去接她?”
肖靈瞥他一眼,心裡暗罵不中用。
“再說了,成敗在此
() 一舉,你就等著看吧。”
“萬一她沒有給李佑賢打電話怎麼辦?”
“拜託,她怎麼著也是個小姑娘,天都快黑了,她一個人待在那兒不害怕嗎?害怕的話她肯定會給親近的人打電話呀。”
“哎呀你就別擔心了,如果她真的不打電話,過一會兒,等十二點營地關閉之前,我還得僱人去幫我把天幕和帳篷收起來,到時候順便找找她,把她接回來不就完了。”
宋裕澤臉色還是不好,一幅很煩躁的樣子。
肖靈心下暗覺不妙:萬一真出了什麼岔子,萬一那方慈真是和聞少搞在一起,自己不會被聞少遷怒吧?
左思右想,她發了條朋友圈。
「xiao~大小姐:笑死了,宋少爺打賭輸了,把自己準未婚妻丟在棲木營地了,真·男人(大拇指)」
這條朋友圈剛發出來,就被陳巧月看到了。
她正在李佑賢家裡,翹著腿等吃水果,閒著無聊刷刷朋友圈。
“我擦,肖靈作大死了。”
她一個激靈跳起來。
李佑賢正在島臺水槽前洗水果,聞言看她,“怎麼了?”
“快快,告訴你家聞少爺,方慈被宋裕澤丟到棲木營地了,那裡那麼偏,這麼晚,車都不好打。”
李佑賢手都沒來得及擦乾,拿過手機撥通了聞之宴的電話。
剛說完,那邊就掛了。
陳巧月已經衝到玄關去穿鞋,“咱們也去!肖靈這個賤人,那天在西山莊園,她肯定是看到方慈上了聞少的車,攛掇著宋裕澤搞這一出。”
“我可太瞭解肖靈了,她從小就愛玩這種遊戲,看誰不順眼就搞誰,我們倆小時候一起去夏令營,她也試圖丟過我,我反應快,找到她給了她兩個耳光,從那兒以後她見著我就低眉順眼了。”
她一邊換鞋拿包,一邊唸叨。
李佑賢慢條斯理擦乾了手指,只上下看她,也不做聲。
“她肯定還覺得自己聰明極了,搞完這一出,還特意發個朋友圈把自己摘乾淨,估計是怕聞少秋後算賬。”
換完鞋,她看李佑賢還站在那兒不動,一擺下巴,“走啊?愣著幹什麼。”
李佑賢抬腕看看錶,鬆了鬆領帶,“半個小時之後再去吧。”
陳巧月愣了一瞬,回過味兒來,眼神變了味道,“……你不是吧李佑賢?哪裡戳到你的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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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霞鋪陳在西邊天空。
燦爛,盛大而輝煌。
隱有跑車引擎漸近的巨大轟鳴,帶著撕裂一切的氣勢,周身的空氣粒子都在微微震顫。
好像攜著沉甸甸的兇戾暴徒氣息。
如此強勢地襲來,讓人難以抵抗。
不大會兒。
有個身影自遠處而來。
高大的身材,穿著與這野外營地極不相符的西裝三件套和黑色長大衣。
自很遠的地方,他的目光就直直鎖定了她。
那種夾雜著極強佔有欲的直白侵略感,
幾乎在瞬間就攫住了她的呼吸。
方慈想起來,
他今天過生日,此刻應該出現在自己的生日宴上。
貴氣迫人,高不可攀,萬眾矚目。
來到緩坡下方,他腳步慢下來,一邊調整呼吸,一邊往上走。
站定在她面前,聞之宴說,“我來了。”
他一貫的低嗓,帶著刮擦人耳膜的磁性。
讓人心絃顫動。
方慈仰頭看他。
他額上還有些細微的汗珠,俊美的臉上,長眉壓著一雙漆黑深邃的眼。
這個時候,她再度意識到他的高大。
寬闊的肩,勁瘦的腰腹,一雙長腿。性感危險,卻奇異地讓她心生安全感。
他真的好像她的歸宿。
突然降臨,卻又那麼自然。
她笑了笑,“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他不多言語,脫下大衣給她披上,而後幾乎是將她端著抱起來,“走吧,一會兒要下雨了。”
方慈轉頭看了眼晚霞,果然,雲層有逐漸積聚的跡象。
大概真是要下雨。
營地外的停車場空蕩蕩的,只靠近大門的地方停著輛布加迪。
聞之宴將她放到副駕駛,給她繫好安全帶,又攏了攏大衣的前襟,而後直接發動汽車。
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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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舊別墅,聞之宴牽著她來到二樓,把她往浴室裡一推,“洗個澡吧。”
方慈扒著門探頭看他,“你去哪兒?”
“我哪兒也不去,就在這門口等你。”
他果真一步沒有離開,就靠在浴室門外的牆上,等了二十分鐘。
裡面的水聲停了,而後門被打開,方慈探出腦袋,細白的手臂跟著伸出來,遞出個浴巾,“這個浴巾,是不是你用過?”
聞之宴看了一眼,灰色的,是他的浴巾。
他說是。
方慈哦了聲,而後直接將門打開,就在他面前,一圈一圈,用他的浴巾,把自己裹上。
那一瞬,聞之宴心臟幾乎停跳。
眸色如窗外正疾速凝聚的烏雲般濃重起來,他眼眸眯著,一字一句,“方慈,你是在找死。”
嗓音晦暗。
方慈不知是故意,還是真的不懂,嗯?了聲。
聞之宴一把將她抱起來,剛裹好的浴巾便直接散落在地毯上。
她被丟在床上。
熱度一蓬一蓬自肌膚內氤氳而出,帶著讓人發瘋的香氣和溫軟。
兩種熱度在碰撞,呼吸亂而重。
窗簾大開著,暴雨在這時候終於落下。
屋內只亮了床頭一盞微弱的床頭燈。
瑩白柔軟的一切在這柔光中鋪陳在他面前。
聞之宴修長的指骨擰鬆領帶,一把扯掉。
解開腕錶,丟到地毯上。
方慈抓著他的手,帶到自己側腰讓他握住。
他掌心收緊,帶著發狠的力道,將她拖到自己身下。
她低聲說,“聞之宴,我心裡一直很疼。”
我厭惡自己,我想逃離。
“我來了,不疼了好不好?”
方慈點頭,“……那,你換一種方式讓我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