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川川 作品

第166章(第3頁)

傳統習俗嘛,聞之宴當然不放在眼裡。

他一步都沒有踏進自己該住的酒店,婚禮前兩晚都在方慈所住的套間內渡過。

他甚至花樣百出,各種敢想的不敢想的,統統試了一遍。

方慈問,“你不膩嗎?”

“不膩,”他低頭貼在她耳後,話語和鼻息一樣直白炙熱,“我永遠和你在熱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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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當天上午,二人從酒店回到莊園。

在二樓主臥內化妝時,方慈還是沒能看一眼窗外,企劃方講,窗外的一切都是驚喜,要婚禮儀式開始後才能看的。

午後,陽光明媚。

方慈站在主臥起居室地毯中央,造型師正在幫她

最後調整斗篷兜帽,她心裡極度緊張,忐忑不安,連手都不知該往哪裡放,不經意一抬眼,就看到聞之宴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門口,抱臂斜倚著門框,正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即便對她的美貌早已有充分的認知,聞之宴還是被眼前的她驚豔到。

任何溢美之詞都不足以形容。

他的方慈,終於穿上了婚紗,準備嫁他。

他頭髮偏短,劍眉星目一覽無餘,那雙眼眸深深看著人時,總有一種侵略感和柔情交織的味道,更讓人難以招架。

方慈被他看得受不住,稍稍別開眼,卻又忍不住移回來。

造型師太有眼力見兒,說了句,“都整理妥當了,再過五分鐘,會有侍者帶您兩位準備入場。”就點點頭,轉身離開。

聞之宴站直身體,走進來。

方慈唇邊逸出輕微的氣音,說,“聞之宴,我好緊張。”

婚紗的大裙襬阻礙了他的靠近,他抬手要扣過她後腦勺吻上來,被方慈摁住胸膛推開,“有妝。”

聞之宴舔舔唇,低笑一聲,“……我也很緊張。”

“看不出來。”

聞之宴拉過她戴著潔白手套的手,摁到自己胸膛,說,“摸一下。”

他心跳猛烈,嘣咚嘣咚。

方慈抬眼對上他的眼神,聞之宴情難自禁,再度低頭靠近,在幾寸的距離停下。

鼻息交纏,她這時才充分感覺到他的情緒也在激烈翻湧。

他唇微張著,剋制著吻她的衝動,嗓音極低,磨著點欲,說了句,“……babe,終於要嫁我了。”

方慈咬住唇,點點頭。

怎麼辦,現在就有點想哭。

她心裡滿是感慨,天啊,終於到這一天了,好難,又好容易。

聞之宴摩挲著她的手,低聲,“今晚,必須要改口了。”

“嗯?”

篤篤篤……

侍者敲了敲門,“少爺,您可以先入場了。”

方慈沒來得及問聞之宴那話的意思,只接收到他意味深長的眼神。

聞之宴下樓,侍者留在門口。

過了約摸兩分鐘,侍者耳麥裡收到提醒,他應了聲,而後衝方慈做了個請的手勢,“請新娘入場。”

方慈深吸一口氣,提起裙襬。

轉過樓梯拐角,已能聽到外面的音樂聲。

輕柔的鋼琴曲《fallinstarriver》。

伴隨著這樂聲,她緩緩下樓,長長的華麗拖尾在身後留下一道迤邐的痕跡。

城堡雙開門打開。

那一瞬,方慈被眼前的場景震撼到失語。

莊園寬闊的前院,是一片藍紫色調的鳶尾花花海,在這花海中央,拱門花藤下,兩旁站著前來觀禮的賓客,在那通道盡頭的舞臺上,聞之宴站在那裡,高大的身形,西裝筆挺,領結一絲不苟,手拿捧花遙遙地望著她。

他背後是漫

天鋪陳的粉紫色晚霞。

她這才明白了(),婚禮場地為什麼選在這裡↓()_[((),儀式為什麼選在臨近傍晚的時候——

因為,瑞士巴塞爾,五月鳶尾花盛開。

和著這粉霞,他贈她一場盛大浪漫的夢幻婚禮。

眼眶發酸,她咬著唇,仰臉往回忍了忍眼淚。

門廊邊是一整個五重奏的樂隊。

輕緩的曲調在天幕下流淌迴盪,她像是踩著那音符,踏著紅毯,款步而來。

奢華而優雅的斗篷大拖尾婚紗,像春季日光下閃閃發光的河流。

她如此窈窕璀璨,一步一步走近。

聞之宴咬著牙關,不停地做深呼吸,最後還是沒忍住,走下舞臺,將捧花遞給她,牽住她的手,把她帶到了舞臺上。

主婚人是聞鵬厚。

他一手拿冊子,一手拿話筒,看了看面前相對而立的新人,鄭重道,“聞之宴,你願意娶方慈為妻,一輩子尊重她愛護她,不管貧窮或富裕,不管疾病或健康,永遠不離不棄,白頭偕老?”

“yes,我願意。”他低眼看著她,嗓音又低又啞,“……永沐愛河。”

聞鵬厚又將同樣的話,重複問方慈。

方慈一顆心幾乎跳到喉嚨,聽著那句,“你願意讓聞之宴做你的丈夫……”她心裡已經在說我願意我願意,直到聞鵬厚話音落了,她要開口,才發現聲音都在顫,“……我願意。”

伴隨著這三個字,眼淚再也止不住,大顆大顆滾落。

她這個時候突然明白了剛剛聞之宴說的改口是什麼意思:是要她改口叫老公了。

於是一邊哭著,一邊拿拳頭去砸了他一下,這個人,怎麼一天到晚就這些心思。

“這對新人,經歷了分別、磨難,經歷了對彼此刻骨的思念,才終於走到了此刻。彼此思念的人才終於會重逢,是他們對彼此堅定的愛意,讓他們終於走到了這一刻。”

“現在,在他們正式結為夫妻之前,我們聽一聽,他們對彼此有什麼話要講。”

方慈還在流眼淚,聞之宴先接過了話筒。

他有很多話要講,無數次在心內預演了這個時刻,到頭來,早已打好的腹稿完全被打破,他抿抿唇,開了口,“我對方慈是一見鍾情,在七年前,那時候我還沒滿二十歲。”

“從來也沒想過,一見鍾情會是那樣的感覺,我整個人忽然被打開了,甚至像是頓悟一樣,從此,一顆心就被牽著,老是想著她,老是想著她。”

“一見鍾情的心動,在之後與她的相處中愈來愈深,她有很多面,會很酷,也會很灑脫,提分手的時候很絕情,可後來,她也會很脆弱很無助,她終於肯向我展露這柔弱的一面,是她對我的恩賜。”

“從初見的那一晚,第一個對視開始,我就知道,我們是天生一對,我為她而存在。”

說到後來,他嗓音愈來愈啞,仰頭眨眨眼,把眼淚忍了回去。

方慈一直沒敢看他,怕自己眼淚會

()流得更兇,從他手裡接過話筒,先深吸一口氣,才說,“我想對他說,”停頓了下,“……謝謝你看見我,然後走向我。如果不是遇到聞之宴,我的世界可能永遠暗無天日,可能永遠也學不會怎麼直面自己的情感,怎麼去接受愛,怎麼去愛別人。這一切都是他教給我的。”

“初見他的那一晚,看到他的眼睛,我就知道,如果他要帶我走,我願意跟他去任何地方。”

“他說他為我而存在,”方慈在這氣口笑了下,道,“那麼,我是因為他才得以存在,有他,我才擁有了如此豐沛的情感,如此鮮活的站在這裡。”

到了這時候,話說完,方慈才有餘裕往臺下看。

站在臺邊的伴娘方念念眼裡含著淚,陳巧月坐在第三排,捂臉哭成了淚人,後面坐著的還有吳以珊陶寅駿,個個眼眶都紅著。

第一二排的家屬們也都哭了,與她視線相接,又都點點頭綻放由衷的笑容。

一直站在臺邊的李佑賢,將戒盒遞上來。

新人各自取了一枚戒指。

聞之宴眸底帶著笑意,頗認真地說,“手給我。”

方慈伸過左手,低眼看著那枚象徵著彼此佔有的戒指,被他套到她無名指上。

他把左手伸給她,她將戒身偏寬的男戒一點一點套到他無名指上。

聞鵬厚笑著,“我宣佈,聞之宴與方慈,正式結為夫妻,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

絢爛浪漫的花海中,聞之宴終於低頭親了方慈,在她唇邊笑道,“老婆。”

*

五月二十一日。

瑞士巴塞爾,鳶尾花盛極綻放。

聞之宴與方慈,在這裡結為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