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川川 作品

第 162 章(第2頁)

很難吧。

她想。

抱著這個念頭睡去,果不其然,那一晚做了噩夢。

生物鐘是八點半,第二天一早卻是七點鐘就醒了,下意識先抽了抽鼻子,夢裡大約是哭過。

洗漱完,她披著毛毯端著熱咖啡來到樓下。

清晨,後花園霧氣濛濛。

她穿過小徑,想到花園中間的藤椅上坐會兒L。

走出沒幾步,隔著一層薄霧,卻看到藤椅上有個熟悉的人影。

她愣住了,一時以為是幻覺。

聞之宴穿著件黑色的復古拉鍊款式半高領毛衣,深深歪靠在椅背中,勁腰塌著,雙手隨意搭著敞開的大腿。

他頭戴著一頂毛線堆堆帽,耳朵都掩著,帽簷壓到鼻樑處,只露出鼻尖以下的小半張臉。

看起來睡得很熟。

面前茶几上擱著一個空的牛奶瓶。

方慈走近了幾步。

他頸上的項鍊反射著清晨日出的微光,掛墜是個鎖,跟幾年前他送她的鑰匙項鍊是一對。

到了這地步,她仍然難以相信面前的人是真實的,他怎麼會過來?之前完全沒提過。不由地伸手想要去觸碰。

指腹碰到他下頜,摸了摸,觸感溫熱。

下一秒,手被攥住,整個人被他扣到懷裡摁到腿上坐下。

聞之宴眼睛都沒睜開,喉結滾了滾,“……幾點了?”

聲音帶著晨起時特有的啞。

方慈沒帶手機出來,托起他左腕看了看,“七點五十。”

他還歪靠在那裡沒動。

方慈默默看他,“……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告訴我?怎麼不進去睡?”

“……你是問題寶寶嗎?”

聞之宴語帶低低的笑意問。

話這麼說,他還是摸索著扳著她的手指,一個一個回答,“昨晚來的,倫敦分部有個酒會。”

本來用不著他親自出席,但他還是來了。

“……你那陶學長灌了我好多酒,兩個小時前才回來,一身酒氣,不想吵醒你,來這兒L醒醒酒。”

“……可以吵醒我的,”方慈輕聲說,“我也想見你。”

聞之宴一頓,掌心扣著頭頂往上捋了捋帽子,終於張開眼,一雙眼睛露出來,“本打算八點半洗個澡再去床上抱你的。”

“現在去吧,”方慈道,“洗完,我陪你躺一會兒L。”

-

回到主屋,聞之宴去洗了澡,鬆散披著睡袍從浴室走出來。

就見方慈倚靠在主臥起居室的拱形窗邊抽菸,她披著毯子,長髮隨意散在頰邊。清晨的日光斜照進來,給她的側臉蒙上一層光暈。更顯得清冷縹緲,不真切。

聽到腳步聲,她回過頭來。

聞之宴走過去,低頭探尋她的表情,“怎麼了?”

方慈下意識搖搖頭,停頓兩秒,才抬眼看他,聲音很輕,“……我做噩夢了。”

聞之宴定定看她,捧住她的臉,“噩夢都是假的。”

他從她指間取過煙,摁熄在菸灰缸裡,而後一把打橫抱起她,去了床上被窩裡。

聞之宴扔掉睡袍,壓下來吻她。

她嗚嗚著推拒他的手,“……還沒完事兒L……”“不做。”

片刻。

方慈弱弱地說,“……我還要上班。”

聞之宴胸膛上下起伏,帶著她的手往下探。

觸感驚得她縮了縮。

手背被他掌心扣著,完全是他在主導動作。

他額頭抵在她腦側枕頭上,灼熱的呼吸就在她耳邊。

整個人被他的體溫和氣息籠罩,他的侵略感如此之強,方慈心臟猛烈搏動,難以招架。

不盡興。

她被他翻過來趴著,他讓她並緊。

內心燥熱難以紓解,聞之宴啞著嗓子在她耳邊講了幾句下流的話。

方慈幾乎可以預見,以後若是懷孕,孕期頭三個月將會怎樣渡過。

之前說不想吵醒她,現在又……

不知他到底是體貼還是過分。

-

大約是清晨時分醉酒在戶外睡的緣故,聞之宴隱隱有點感冒的症狀,晚飯時候咳了幾聲,食慾不振的模樣。

方慈說,“你要不要吃點藥?”

聞之宴拿著湯羹攪一攪瓷碗裡的粥,抬眼瞅她,“不用。”

方慈也沒再追這茬,過了會兒L,問,“……集團不是很忙麼?你什麼時候回去?”

聞之宴默了默,“……過兩天再回,想跟你待著。”

“哦,好。”方慈本想說沒必要在這兒L乾耗著,她會盡快做完所有項目回國,可話到嘴邊,怕他不高興,也就沒說。

他倆曾經因為她非要回倫敦這事兒L,不大不小吵過一架,方慈不想舊事重提,否則又要拌嘴。

吃了飯,方慈去書房看了會兒L書。

雖然已經畢業,她也保持著學習的習慣,國際上最新的公開案例,新出版的專業書等等,都是她可汲取的養分。

將近十點,她上了樓。

整棟別墅都是洛可可風,二樓大客廳挑空很高,水晶吊燈已經熄滅,只餘幾盞壁燈暈出淡淡的光圈。

壁爐裡火燃得很旺,噼裡啪啦的木柴燃燒聲。

凸窗前常年擺著張單人沙發,聞之宴就坐在裡面,即便是從側後面看,也能看出他身姿慵懶,倚著靠背,白襯衫袖筒卷在肘處,雙臂搭著扶手,右手指間夾著煙,偶爾抬起來抽一口。

他好像真的有點不對勁,感覺有些懨懨,情緒不高。

方慈走過去,莫名感覺到有冷風,這才發現凸窗窗扇大開著。

穿那麼薄,背後不遠處是壁爐,面前是倫敦冬季的寒風,一冷一熱,這樣會生病啊。方慈皺起眉頭,“……你不冷嗎?”

聞之宴偏過頭抬眼看她,“……不冷。”

方慈還是把窗戶關上了。

他勾勾兩指,“過來,坐我腿上。”

方慈依言走近了幾步,卻是抬手用手背貼了貼他額頭。

滾燙。

她壓下脾氣,平靜地說,“聞之宴,你發燒了。”

“嗯。”

聞之宴漫不經心應一聲,掌心扣著她的胯,還是專心於把她摁到自己腿上。

這下方慈有點忍不了了,推開他的手,聲音冷幾分,一字一句,“我說你發燒了。”

聞之宴往後倚回靠背,拖著嗓子,明顯還是沒往心裡去,“燒完不就好了嗎,扛過去就是了,”他伸出手,看著她,“……讓我抱一會兒L,成嗎?”

方慈不想再跟他浪費口舌,轉身下樓去了。

她找管家問了藥箱位置,找出溫度計退燒藥,又倒了杯溫水,一齊拿到樓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