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七十七章(第2頁)
有了中午這一遭,巴虎傍晚回來離得遠遠的就下了馬,站在離氈包半里遠的地方讓蜜娘給他送乾淨袍子,“孩子睡了還是醒著?”
“醒著。”
“那你別做飯,我洗了澡我回來做。”渾身都是羊騷味兒,巴虎站在下風口離蜜娘兩步遠,接過袍子就走。
“我給你燒了水,你別在河裡洗頭髮。”蜜娘提醒。
巴虎腳步一頓走得更快了,他揮了下手錶示知道。以前除了下雪天他都是在河裡洗頭髮,但娶了蜜娘後,他的頭也開始金貴起來,說是涼水洗頭風邪入腦,說什麼都要讓他用熱水洗。
洗澡回來兩人也是靜悄悄互不搭話,直到巴虎擦乾了頭髮,他站門口清了清嗓子,吃飽了躺在床上摳腳丫的其其格,正在吃奶的吉雅都是一頓,隨著腳步聲進來,人影出現在床前,兩個孩子俱是一震,接著就委屈癟嘴。
蜜娘攏住衣裳,挑眉笑道:“抱啊,沒看兩個小東西想你了?”
巴虎高興的嘴角都要翹到頭頂了,一整天的勞累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沒白洗尿布。”嘴上說的嫌棄,抱上孩子走路都要打飄。
“你做飯,我抱其其格和吉雅看馬去。”孩子還是會認人了好,還沒滿月的時候他離開兩天,回來了就像不認識了,見到了也像是在看陌生人。
孩子想爹也就想那一會兒,情緒來的快走的也快,只要人在眼前,很快兄妹倆又自己聊自己的去了。但巴虎不是,一腔愛子心滾滾發燙,又是個嘴愚的,親熱的話說不出來,吃飯的時候都要把孩子的小床放在腿邊,他吃一口看兩眼。這得虧是孩子還不能坐起來,要是能坐都要給攏在懷裡坐在腿上抱著吃飯了。
晚上睡覺也要肚子上放一個,臂彎裡再放一個,像是個母雞把小雞攏在翅膀根下。蜜娘可就輕鬆了,攤手攤腳睡在裡側閉眼哼小曲,聲音越來越低,直至沒聲。
巴虎偏頭看了一眼,輕輕喊了一聲,沒反應,看著是睡熟了。
“娘睡了,你們睡不睡?”他摸了下墊著的尿布,乾的,心裡算著有一會兒了,巴虎抱著其其格坐起來,下床扯了尿布吹著口哨哄她尿尿,“我這幾天忙,你跟哥哥晚上可別尿床了,你娘帶你倆還要再洗床單尿布可累了。”
給其其格把了尿放回床上,巴虎又抱了吸腳丫子的吉雅起來,腳趾頭上口水津津的,“臭小子,又沒餓著你。”
吉雅自然沒給他回應,只有尿打在桶上的響聲,外面還有小狗瘋鬧的嗷嗚聲,越發顯得夜深人靜。
巴虎給吉雅包好了尿布沒急著把他放回床上,抱在懷裡一時沒動,看他又要翹腳吮腳趾也沒制止,嘴開開合合好久也沒發出聲。
一連天,巴虎才忙活完給牛羊打烙印的事,蜜娘又帶著孩子跟巴虎去放牧,就看到有好幾群羊的胯骨上都是血淋淋的烙印。
“這麼大的傷口?會不會有羊因為這個原因得病死了?”
“有,但是少,就燙傷了一層皮,死的也都是體弱的,有些羊摔斷了腿還能活。”這也是淘汰病羊弱羊的一種方式,這個時候死總比養個兩年生產的時候死更能減少牧民的損失。
過了兩天,蜜娘在巡視羊群的時候發現了兩頭臥著不動也不吃草的母羊,她趕忙喊來巴虎,“這咋辦?可有治病的草藥?”
巴虎提起羊腿翻動一下,胯骨上的傷口沒有好轉反而在流膿,肉也爛了,他一看就知道救不活,“你回去看孩子。”他把蜜娘支走。
蜜娘剛到山坡上,就看巴虎提著兩隻羊扔上馬背往遠處走,再回來就只有他一個人騎馬,兩隻羊不見了。
“羊呢?”
“死了,我給扔到遠離羊群的地方了。”
死了?那隻能是巴虎宰的。
蜜娘臉上的表情很好懂,巴虎洗了手坐過來,“救不活了,一直熬日子也痛苦,我就給了它們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