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花在野 作品

379.時間 因為我沒時間了……(第3頁)

    只是外觀來看不再畸形,從人類視角彷彿獲利了,比如異能強大之類的。

    但從汙染物的角度,它們壓根兒不在乎外觀,沒有人類的美醜觀念。

    汙染物都有一個最底層的傾向,就是想方設法汙染他者,烏托邦地下的那個汙染物,大概是選擇了合適的人類,把自己的汙染散播出去。

    烏托邦使她們變得更加強大,但能量總額並沒有改變,在孕期,她的能力就在被蠶食分解,隨著懷孕次數增加,劉瑜會逐漸虛弱如同普通人。

    不,可能會比普通人更糟糕,當年的異能就是透支,反噬極其痛苦。

    她會被自己的孩子逐漸……吃掉。

    而且是物理意義上的被吃掉,無法抵抗。

    劉瑜沒有透露具體如何運作,祝遙猜測,劉瑜生育下來最優秀的那個孩子,會繼承她全部的優點,會得到和劉瑜相同的能力,而相應的,孩子得到的越多,劉瑜身上被吃掉的部分也就越多。

    劉瑜到時候會怎麼看待自己的孩子呢?孩子一天天強大,自己一天天虛弱,會覺得你是我的一部分?你身上有我的血與肉,我在你的身體裡重生了?

    她們會成為全世界最複雜的母女,會有愛,但應當也會有一點恨意。

    必須有一點恨才能說得通,因為精神上的痛苦很難控制,哪怕你做了全部的努力,日復一日洗腦自己愛她也不行,這不是單單一個愛字就能抵抗的。

    沒有得到過異能的人不會理解那樣的世界,但已經得到又失去才是最殘忍的。

    異能者眼裡的世界跟普通人完全不同,是另一種物種,他們需要極強的共情心裡才能理解普通人類。

    雖然不像是上帝和螻蟻之間那樣誇張,但類比成狼群和羊群完全沒問題,這也是為什麼聯邦出臺了相關政策,異能者只能是六等公民,神國甚至製造了剋制異能的“項圈”。

    劉瑜優雅的天鵝頸上戴著的是一串珍珠項鍊,華貴而美麗,但那裡無形之間有個枷鎖,已經扣在她脖子上。

    而劉瑜明白自己命運的走向,大概是在母親身上看到過。

    劉瑜出牆可能是使命使然,可能是興趣,是對牆外有強烈的嚮往,或者是想在牆外尋找自己人生的另一種可能。

    她絕對想要再去一次烏托邦,看一次自己使命的來源處,如同一場私人的朝聖,只屬於她自己的旅行。

    劉瑜的人生有看不見的倒計時,沙漏已經一點點往下落,她不能當做看不見,人生規劃必須以這個倒計時為基準。

    所以劉瑜有什麼要做的事一定要在這之前,在自己還尚且擁有能力時立即去做,不然就來不及了。

    祝遙能夠理解,沒有多問,到這一步已經足夠,畢竟這只是一場對話,並不是什麼戰鬥,也沒有什麼所謂的輸贏。

    祝遙站起身,對劉瑜伸出一隻手,帶有敬意地說:“我沒有問題了,合作愉快。”

    劉瑜卻沒有去握那隻手,反問:“因為同情我?”

    因為可憐她?覺得是個將死之人才答應?

    不過那樣也能理解,劉瑜經常通過這種手段達到目的,示弱大多數都很有用。

    “不,”祝遙:“為了世界的真相。”

    祝遙是科研者,在她眼裡,人類和汙染物的區別不大,劉瑜並不是高價值的新人類,美與醜不重要,是否孕育生命不重要,她只是個生命而已。

    祝遙的目光極其冷靜,反而讓人感到安全,或者說,劉瑜在她眼裡看到了平等和尊重,很罕見。

    在劉瑜的一生中,大多數承擔的目光都是俯視或者仰視的,極少會得到平視。

    於是劉瑜反手握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