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第 199 章(第2頁)

 

    徐蒔樹的臉色一下就難看了。
 

    身上是否有疤,自然自己最清楚。
 

    疤痕什麼時候沒的
 

    一開始,在徐衍死去的那一日,他想要奪自己的身體,自己躲了過去,可是,這卻不是最後的結局,在那一日,他腳踝處的疤痕就淡了許多,不細看都瞧不出。
 

    而後,在他下定決心要將陳玉梨,也就是他的生身媽媽送走奪得生氣後,奇異的是,那塊疤也徹底的沒了去。
 

    就像是割裂了他的前半生,屬於白鷺灣徐蒔樹短短十三年的人生一樣。
 

    徐蒔樹的眼神一下便發了黑,定定瞧著人的時候,像是深山處的一口枯井。
 

    深不可測,陰森又讓人心驚。
 

    誰也不知道,這井下究竟藏著什麼樣的怪物。
 

    片刻後,只見他腳步一抬,往旁邊走了兩步,微微一側身,這樣一來,陶花子的身影就露了出來。
 

    再看潘垚,徐蒔樹的眼神冷漠。
 

    既然他不是徐蒔樹了,那也就無所謂什麼舊識了。
 

    前頭的視線變寬敞,陶花子愣了愣神,手中還捏著狼毫筆,轉頭朝徐蒔樹看去。
 

    “蒔樹,這是”
 

    徐常德忍不住嘆氣了。
 

    花子夫人啊,她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聰明。
 

    “夫人,這小丫頭來勢洶洶,真君念舊情,她倒是不識好歹,既然如此,咱們也不必容情。”
 

    “好好好這才是真君的氣魄”陶花子眼睛一亮。
 

    她盯著潘垚的臉蛋,不懷好意地勾唇笑了笑。
 

    “小姑娘你放心,這樣漂亮的小臉蛋,損了倒是可惜,姐姐容情,一定會給你留個全屍。”
 

    就在她持筆的時候,徐蒔樹的聲音傳了來。
 

    “花子,她的名字不是瑤玉的瑤,是三土垚。”
 

    三土垚
 

    陶花子持筆的動作一頓,笑容僵了僵,眼裡有著遲疑和困惑之意。
 

    什麼是三土垚
 

    她、她不會寫啊。
 

    在徐蒔樹腳步往旁邊走,又出聲的時候,就像落了另一隻靴子,一切塵埃落定,潘垚呼出最後一口悵然之炁,心道果然。
 

    見陶花子一臉懵的表情,潘垚好心提醒,道。
 

    “山高志遠的高山垚,挺好寫的。”
 

    陶花子還是不能理解,她沒有見過垚字,便是說了三土垚,一時也弄不清楚三土究竟是哪三土,又是如何分佈排列。
 

    想說不會,又丟不得這份臉。
 

    女鬼發懵,素手持筆愣在那兒,倒是顯得有幾分可憐。
 

    潘垚大大嘆了口氣,目有體諒,眼裡的同情幾乎要溢了出來。
 

    “不怪你,我都聽仇婆婆說了,她丟鶴情的時候沒有安好心,是瞅著街頭的臭乞丐丟的,本來還以為是個男的,哪裡想到,有度真君倒是個有福氣的,後來一瞧,竟然是個丐婆。”
 

    “夫人會吟詩,和以前相比,那是有著長足的進步,垚字生僻,夫人不認得也屬尋常。”
 

    “唔,要是怪,那也是有度真君這當老師的不夠稱職。”
 

    有了錯處,當然要在別人身上找啊,這樣才不會內耗
 

    潘垚向陶花子傳授著,為人處世,最為重要的一個法則。
 

    陶花子氣瘋了。
 

    她生平最恨的兩件事,一是別人提起她的出身,二是別人說她學識不足。
 

    就是此刻,潘垚再是說她的進步,本質還是在說自己學識不足。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陶花子咬牙切齒。
 

    瞬間,此地陰炁大甚,整個宅子好似都在動,猶如地龍翻身一般。
 

    只見假山成了蹲地的巨石怪獸,猙獰大張著嘴,平靜的池塘也咕嚕著冒著泡,幽幽鬼火下猶如噬人的沼澤
 

    更讓人驚駭的是,遠處的祠堂裡有靈牌浮空,燈燭幽幽相伴,猶如列陣一樣往這邊飄來。
 

    依稀能瞧到,靈牌後頭有虛影陣陣。
 

    那是被拘押在此處枉死的魂魄。
 

    徐清和徐昶這一對兄弟倆何曾見過這樣的場景。
 

    當即,兩人在陰風陣陣中抱得緊緊的,眼睛惶惶地環顧四周,瞧著那踮腳浮地的虛影,幾乎要嚇尿了。
 

    “二、二弟,你瞧,那是玉梨嬸兒和平叔吧。”徐昶哆嗦。
 

    一眾鬼影裡,熟人面孔的陳玉梨和徐平倒是好認。
 

    好似感受到了自己的名兒被叫,陳玉梨和徐平原先閉緊的眼睛成了半闔狀態,他們垂著手,腳尖踮著,僵僵地轉頭朝四周看去。
 

    “我滴媽呀”徐昶不敢再講話了,一個腦袋直往徐清身上鑽,“好可怕好可怕比小蘭香還可怕”
 

    瞧不到瞧不到別人瞧不到他
 

    徐清氣急了,氣徐昶,也氣自己。
 

    他就是個不記打的豬腦,怎麼又尋了大哥在一道這就是個坑啊
 

    潘垚可不怕,打鬼棒一揚,原先攏於棒下的瑩光化作巨龍,猛地朝四周席捲而去。
 

    打邪滅巫朱元帥,行刑拷鬼孟元帥
 

    瑩光和陰炁相撞,此處激起巨大的風炁,空中有灰燼簌簌落下,地上有飛沙走石,參天古樹在寒風中劇烈地晃動。
 

    片刻後,晦澀的天光好似被颶風吹散了烏雲,隱隱透下大寒清冷的月色。
 

    “真不知道什麼是三土垚呀,和牛犇犇的犇是一樣的呀”
 

    潘垚朝陶花子彎眼笑了笑,小鼻子一皺,有幾分俏皮和說不出的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