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第 176 章(第2頁)

 

    在望氣術下,潘垚瞧到了莊家有喜,而另一戶卻沒有。
 

    婚禮,昏禮。
 

    在古時,婚禮被稱為昏禮,於黃昏舉行,於落日二刻之後,取的是陽來陰往之意,現在,雖然昏禮作婚禮,時辰也不再拘泥於黃昏時候,不過,東家有喜的時候,老宅有感,這戶人家的氣息也和別人家不同。
 

    莊家有陰陽漸替的炁息,陽氣上升,陰氣下沉,雙氣相互交纏而匯成了雙喜一字。
 

    還真別說,遠遠瞧去,那如霧如嵐的囍字還頗為好看。
 

    “不是成親。”丁玉如和莊志安對視了一眼,還頗為好笑,“是聘花嫁花,他們這兒的習俗,咱們那兒沒有。”
 

    “聘花嫁花”潘垚詫異。
 

    “你瞧吧,我就說是你們這兒搞的花頭,胡裡花哨的,不單是我,小大仙也沒聽過。”
 

    屋子裡沒有外人,丁玉如說話也沒那般小心,想到啥就說了啥。
 

    “就是買賣花樹,他們這地兒說了,花草有靈,要是知道自己被賣出去,肯定心中傷心,回頭挪了新居就容易生病害”
 

    “說一句聘花嫁花,到了新居,在花草心中,那新居也是自己的家,也就安定了。”
 

    潘垚“心安即是歸處”
 

    “對對”莊志安在一旁點頭。
 

    他看著潘垚的目光有著佩服,別瞧這小大仙年紀小小,這不單單人生得有仙氣,肚子裡還有墨水呢。
 

    他依稀記得,聘花後移花入新居,做媒人吆喝著吉祥的話,長長的一串話裡就有這句話。
 

    心安處即是歸處。
 

    丁玉如卻不喜歡這聘花嫁花的習俗。
 

    買賣花樹就是買賣花樹,單純的一件事,套了個嫁娶的由頭,讓她好生不得勁兒。
 

    那一天,丁玉如失了興致,沒有繼續再瞧聘花的事,莊志安好奇,她只搖了搖頭沒說話,這會兒,潘垚在眼前,她倒是打開了心扉,說了些心裡話。
 

    “志安說了,前幾年有過路的人走過,他瞧著這株緋爪山茶閤眼緣,要出價三千三,主家沒賣,現在兒子滿十八歲了,得尋摸兒媳婦了,家裡又修了修房子,便想著將這株山茶嫁出去。”
 

    “唉,”丁玉如輕輕嘆了口氣。
 

    美人嘆氣,蹙著眉頭都是好看。
 

    “聽了這話,再聽聘花嫁花,瞧著那熱鬧的場景,我心裡都不好受,涼涼的,像大冬天的日子被人當頭潑了盆涼水,悶氣又不得勁兒”
 

    莊志安不理解,“不是真嫁閨女兒,就取了個聘嫁的由頭。”
 

    潘垚倒是理解丁玉如的想法。
 

    憑什麼買賣花卉草木,用的是聘嫁的說辭,還是因著家裡的小子成年了,接下來要找一個媳婦的原因而賣了花樹
 

    就像
 

    就像真有個姑娘,因著家裡弟弟的婚事,被父母許了出去,換了聘禮回來,轉頭,那錢就搭在了弟弟哥哥身上。
 

    偏偏這還不是多想,現實中就是有許多這樣的姑娘,她們因著這樣的原因被嫁了出去。
 

    聘禮給了爹媽,再稱個等身重的豬肉。
 

    豬肉跟著聘禮一道,被人喜慶地挑著送來,說是償了生養之恩。
 

    從此,人便是別人家的媳婦。
 

    孃家歡喜多了筆錢財,婆家高興有了個洗衣做飯,操持家裡裡裡外外的人。
 

    只姑娘家遭罪了,從此以後,在孃家是客人,在婆家是外人。
 

    明明是同樣的爹媽生養的,吃一鍋煮出來的飯,只因為不是兒子,從出生落地就註定了結局的不同,讓人憋屈又恨不公。
 

    潘垚伸手附上丁玉如的手,抬眼看她,有幾分擔心。
 

    丁玉如不知想到了什麼,抿著唇,眼睛明亮,就像是簇著火苗,瞧過去有幾分薄怒,這會兒心火旺,手卻泛著幾分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