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世界 作品

第72章 第 72 章 聽了一會兒,潘垚才明白……(第2頁)



    前三後四,清明節已經過去三天了,a市還有人在祭祀掃墓,西南方向還有紙馬馱著包袱往九幽處奔去。



    較之前幾日的萬馬奔騰,現在的馬兒少了一些,不過,月色清幽,時不時有馬兒奔襲而來,四蹄犇犇,清風捲起鬃毛,有旖旎神異之色。



    潘垚貪瞧了幾眼,突然,她眼睛瞪大了一些,有些詫異。



    瞧她瞧到了什麼



    只見在數匹馬朝西南方向奔跑而去的時候,其中有一頭馬卻逆向而行,它背對著幽光,迎著月色奔跑而來,這樣一來,馬群之中,它就顯得有些扎眼了。



    而且,和別的馬上馱的都是包袱對比,這匹馬不一樣,它背上馱著一個人。



    確切的說,它馱的是一道魂。



    潘垚看著那微微翹起的馬尾巴,眼熟的同時,不忘喃喃自語。



    “我前兒就覺得,這馬得出點什麼事。”



    “啊啊啊,慢點兒,小白你慢點兒我快掉下去啦”



    趙來景驚叫連連,罡風吹得他渾身都疼,他緊閉上眼睛,趴在馬兒背上,直把自己當做那包袱一樣,這才舒坦了一些。



    “哪裡走”



    這時,後頭又傳來一聲威嚇的聲音,聲音幽幽幢幢,帶著不容置喙的氣勢。



    與此同時,有什麼東西從地底被扔出,它尖銳的刺破空氣,朝馬上的趙來景襲來。



    吾命休矣



    趙來景只覺得絕望。



    這時,只聽鏗鏘一聲,有利刃相碰的聲音,與此同時,那破空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趙來景一驚,捂著腦袋看了過去。



    只見一柄像古時候錢幣拼成的小劍立於半空,直指西南方向,也是它將勾魂的鎖鏈劈開。



    這會兒,勾魂鏈像一條長蛇一樣,在半空中游弋。



    “修行之人”那道幽幢的聲音又響起。



    鎖鏈另一頭,鬼差盯著潘垚,眼裡有忌憚之色,卻剛正不肯退後。



    “冥界拘亡魂,這是我們的差事,任你修為再出眾,根骨再不凡,也沒有越界干擾輪迴的道理,這是僭越”



    潘垚也是頭一次見到鬼差,也是託了這會兒甲馬符踏入虛空之境,這才能窺到這九幽的一角。



    聽到鬼差這話,她連忙否認。



    “鬼差大哥誤會了,只是這匹紙馬和我有些淵源,而且,它背上馱的不是亡魂,而是生魂,情急之下,我這才拔了劍,還請大哥大人大量,莫要見怪。”



    鬼差凝神一看,果然,紙馬上的趙來景身上有些許生機,雖然黯淡,卻是陽壽仍有的生魂。



    瞬間,鬼差沒好氣了。



    “不是,你還不是鬼,不好好在軀殼裡待著,跑到陰間做什麼還瞧著我就跑,你跑什麼”



    “真是糊塗蟲一個,還活著也不知道吱一聲”



    趙來景委屈,他又不是老鼠,怎麼會吱



    “您一直追我,我自然得跑”再說了,他還真不知道自己還活著。



    那尾巴揚起鬃毛的紙馬有些許通靈,它倒是聰明,見潘垚出手相助,這會兒也不奔跑了,踢踢踏踏蹄子,馱著趙來景就來到潘垚的身後。



    沒有奔跑,罡風不濃烈,趙來景還受得住,勉勉強強便支著身子立了起來,不像方才那樣爬伏。



    也是因為這樣,在潘垚出言提醒之後,鬼差這才看清,方才自己追了一趟寂寞。



    它重重地哼了哼氣,眼睛很兇的剜了趙來景一眼,卻還是收了那勾魂鏈。



    潘垚見它穿一身古時皂吏的衣裳,身上鬼炁也濃郁,知道這鬼差是老鬼,便拱了拱手,向鬼差賠禮道歉。



    俗話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客氣一些,禮數多一些,總是更妥當的。



    “要是大人賞臉,回頭我們供奉一桌,化些金銀元寶下去,也能表達下我們的歉意。”



    小姑娘說話好聽,又有禮數,軟話說了幾句,鬼差白忙活一通的鬱氣散了散。



    它將手中的哭喪棒往地上一杵,“客氣客氣,我名叫彭一耘。”



    潘垚瞭然,通了名字,這便是允了他們供奉,回頭這事兒便揭過了。



    只聽西南那處有鐵鏈拖地的聲音,煙霧漸起,鬼差和數匹馱著包袱的紙馬一樣,向西南方向的九幽走下。



    潘垚摸了摸身邊的紙馬,頗覺稀罕,這紙馬是她扎的那一匹,前兩日見到尾巴微微翹起,那時就道紙人不點睛,紙馬不揚鬃,今兒一見,這都通靈了



    紙馬也親暱地蹭了蹭潘垚掌心。



    “啊”突然,趙來景指著潘垚,一臉見鬼的表情。



    “我認得你”



    “你是芭蕉村潘師傅的閨女兒,咱們在造船廠見過”



    恩



    見過



    潘垚這才抬頭,朝紙馬上的趙來景看去。



    趙來景激動,兩隻手比劃了ok的手勢,湊在一起,擱在自己眼睛上戴眼鏡。



    “是我呀,那天我去船廠訂船,還戴了眼鏡,蛤嫲鏡你記得不”



    “呀,是你呀”潘垚認出來了,也是好意外。



    她回想著她爸對他的稱呼,試探道,“趙來景你是趙來景”



    “對對對就是我”趙來景激動壞了。



    這會兒,他瞧著潘垚就跟瞧著親人一樣,兩眼淚汪汪了。



    可不是親人麼雖然小姑娘人小小模樣,不過,看她剛才露出的那一手,這可是有大本事的



    他現在這副模樣,遇到這小姑娘,真是好比旱苗兒得遇甘霖,下了一場及時雨



    真是祖宗保佑



    “你怎麼在這裡”潘垚不解,“是出了什麼事嗎”



    “嗐,這事兒說起來就話長了。”提起這事,趙來景吐苦水。



    他將自己算完命,回去的路上遭受的無妄之災說了說。



    “可真是倒黴透了”



    “明明我是連姑娘家的手都還沒拉過的清白小夥子,那群人硬說我撬了人牆角,又說我對姑娘始亂終棄,上來就一頓揍”



    “半點不分青紅皂白”



    “那一下斧頭砸下來時候,我就知道要糟糕別的沒什麼,就是放不下我老媽。”



    “兩三年前,我爸出了意外,那時她就要垮下了,要不是有我這不省心的兒子要操心,我怕她都要撐不住”



    潘垚看著紙馬上的趙來景絮絮叨叨,說自己怎麼個不省心法,也正是他的不省心,他媽媽才更要強。



    牽掛的事兒多了,人也慢慢地走出來。



    如今,要是再經歷喪子之痛,她又怎麼能承受得住



    趙來景面露擔憂,“她肯定急壞了。”



    說來也怪,那下斧頭砸下的時候,那人面容猙獰,力道很大,絕對是衝著要他命去的



    他真以為自己要活不下來了,陷入昏厥時,只覺得玉蘭花的香味特別的濃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