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世界 作品
第39章 第 39 章 徐蒔樹? 一……(第2頁)
窮,好像也不是很丟臉的事。
九龍鎮的碼頭大,潘三金先去了九龍鎮的碼頭。
船兒靠了岸,發動機在碼頭處也停了。
潘垚幫著潘三金將鐵鏈子拴在岸邊凸起的木樁上,徐蒔樹也是懂事的,幫著遞盆,潘三金從船艙裡撈魚的時候,他還幫忙舀了江水。
橡膠的大盆擺在碼頭邊,裡頭一尾尾的大魚,魚兒鮮活,一個甩尾,撩動一陣的江水。
“哎,這魚兒不錯。”一個挎著籃子的老太太停了腳步。
生意上門,潘三金立刻吆喝了。
“老大姐眼光真不錯,這魚是今早江裡剛抓的,還鮮活著呢。”
潘三金抓了一條起來,讓老太太看那魚兒的肥膘。
“看,這魚兒肥吧不拘是清燉還是油炸,都香”
潘三金話都不打磕絆,“您看,您是要一條還是兩條”
“一條今兒吃,一條留著年三十時候再吃,今兒吃的那一條,我還能幫您殺了,省心又省事。”
殺魚可不是簡單的活,老太太一聽這話,原先只是瞧瞧,這會兒還真動了來兩條的心思。
“成,那就給我來兩條吧,就按你說的做。”
“好嘞。”
生意開張,潘三金的聲音都拔高了兩分。
九龍鎮碼頭頗大,來往的人也多,一些人就在這一處擺了攤子。
年關將近,這地方熱鬧,儼然是小市場模樣。
瓜果糖飴,鮮豬鮮羊,燈籠對聯剪紙時不時有小攤販吆喝的聲音傳來。
天兒雖然冷,攤主臉上都掛著樂呵的笑。
潘三金這一處的魚又大又膘厚,陸陸續續的有人過來買魚了。
畢竟,過年缺啥,都不能缺一尾的魚。
年年有魚,年年有餘的好意頭嘛。
潘垚還聽老仙兒說過,前幾年時候,大家夥兒吃了魚,還得把魚尾巴粘在牆上。
沒什麼特別的意思,就是貼給別人瞧的。
臭顯擺著,瞧,咱們富著嘞,今兒吃了一尾的魚兒
做生意就是這樣,人多的時候,它生意就愈發的好,要是沒人來,它還真就一個都不來。
這會兒,潘三金忙得不亦樂乎。
徐蒔樹也忙,潘三金殺魚收錢,徐蒔樹看秤。
另一邊,坐在小杌凳上的潘垚,她有些心不在焉了。
這會兒,她的心神早就被這熱鬧的市集吸引住了目光。
尤其是碼頭裡頭一處大榕樹下,那兒,好些個小孩圍在那兒。
孩子的中間圍著一個四十來歲模樣的漢子,各個咬著手指頭,巴巴的瞅著這漢子,期待又安靜。
漢子面前一個鐵爐子,隨著拉風箱吹動熊熊爐火,他越搖越快。
小娃娃們連忙捂住了耳朵,接著,只聽“砰”的一聲巨響,爐火炸了,小孩子們也歡呼又雀躍。
一股米的焦香,混著甜膩膩的滋味飄來,霸道又誘人。
潘三金也嗅到了,瞧著潘垚亮亮的眼睛,他哈哈一笑。
“去,一道耍去,記得別跟別人走了。”潘三金從光面的黑挎包裡拿出兩張五角錢,頗為豪氣,“爸爸請客。”
“謝謝爸。”
潘垚收了錢,衝著潘三金一笑,也不多說話,一溜煙的就朝榕樹下跑去,加入了小娃娃的隊伍。
“砰”又是一爐的炸炒米出鍋。
“給,小姑娘,這是你的。”漢子樂呵呵的笑著。
瞧見潘垚生得好,他還多抓了一把炒米到黃紙中。
“謝謝伯伯。”
潘垚捧著黃紙袋,逛了燈籠攤,又逛了剪紙的攤子。
剪紙的是個三十多歲的婦人,頭髮有些亂,手指是幹了農活的粗糙,可是,這都不妨礙她的靈活。
剪刀在她手中,就好像有了生命一樣,隨著她剪子的張合,還有另一隻手不斷的變幻位置,再攤開,一張紅紙已經大變模樣。
玉鼠追冬去,金牛送春來。
只見紅紙上,一頭大金牛牛角朝天,四蹄犇犇,腳踩金銀元寶而來。
端的是氣勢不凡,富貴寓意十足。
潘垚捧場的拍手,“哇,真棒。”
張玉橘這才注意到,自己攤位旁邊的石頭上,坐了個小女娃。
小姑娘一身的紅,還戴了頂紅帽子,皮膚白白,露出的眼睛機靈極了,這會兒正抱著一紙袋的炸炒米。
炒米吃了小半袋,顯然是十分的中意,吃得香甜。
張玉橘一瞧,心裡就生了喜歡。
更何況,小姑娘還誇自己很棒呢。
“你屬什麼的,阿姨剪一個給你。”這會兒沒什麼生意,張玉橘見潘垚閤眼緣,將那張金牛送春掛了起來,側過頭,笑眯眯的問潘垚。
“送我的”
“恩,送你一張小的。”
“我屬蛇的。”一聽是送的,潘垚應得可大聲了。
張玉橘被逗得一樂,“好,那我給你剪條可愛的。”
她裁了一張約莫十一釐米長,八釐米寬的紅紙,將它折成小小,隨著剪子的張合,不斷的有細碎的紅紙屑掉下。
“好了。”紅紙展開,裡頭是一條盤旋昂天的大蛇。
圓圓鈍鈍的腦袋,不見猙獰,倒是有幾分童趣。
“真好看。”潘垚驚歎,“謝謝阿姨,我好喜歡。”
潘垚伸手接過,擱了方才心愛的炸炒米袋在石頭邊上,將剪紙小心的捧在手心上。
張玉橘瞧著石頭邊的炒米,又是一笑。
“你拿回去,將它貼著一張硬紙,也可以用來做書籤,那樣就不怕這剪紙破了。”張玉橘指點。
“這主意好。”潘垚點頭附和。
這一本正經的小大人模樣,逗得張玉橘又是一笑。
潘垚將生肖剪紙摺好,擱到小挎包中,小心的收好,又從裡頭拿出幾張毛票遞了過去。
“阿姨,給我來三張金牛報春。”
看著毛票子,張玉橘這下驚訝了。
她瞅了瞅潘垚,又瞅了瞅她腰間的小挎包,笑著道。
“喲,沒瞧出來啊,小姑娘還是個小富婆呢。”
“好嘞,收好了。”張玉橘接過毛票子,踮著腳,將掛在線上的剪紙拆了下來,按著褶皺的痕跡,重新將這三份的剪紙摺好。
瞬間,那大大的金牛報春,就成了小小的一張,瞧不出圖案。
潘垚收了兩張剪紙到小挎包中,另一張,她捏在手心。
心隨意動,掌心氤氳起靈氣,靈氣如兩點星光,朝金牛的眼睛處點去。
瞬間,這金牛像是活了起來。
“謝謝阿姨。”潘垚衝張玉橘甜甜一笑。
張玉橘見小姑娘重新捧起石頭上的黃紙袋,手心卻還捏著一張剪紙,不經好奇。
“怎麼不都收到挎包裡”
潘垚搖頭,“這張要送人的。”
“噢噢。”張玉橘應了兩聲。
這會兒,有生意來了,張玉橘連忙招呼著客人,也不再和潘垚閒聊。
潘垚捧著那袋炸炒米,又回到了榕樹下,那兒,小朋友還是那麼的多,只是換了一茬。
畢竟,這香噴噴又甜甜的炒米,又有哪個小娃娃能夠拒絕呢
“砰”又一聲炸爐的聲音響起。
“好好,不要急,都有都有。”攤主孫永傳笑呵呵的安撫周圍的小朋友。
他手中一個黃麻布袋,將炸好的炒米往裡頭倒,頭戴一定灰色毛線帽,胸前圍一個棕色圍裙,袖子套著同色袖套,曬得發黑的臉上是和氣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