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世界 作品
第19章 第 19 章(捉蟲) 白灰被雙耳……(第2頁)
當下就舉起手中的桃木劍,不客氣的朝李耀祖拍去,氣惱不已。
“怎麼會是簸箕,瞧不起誰呢。”
潘垚偷笑。
看來,這李家的穴也是老仙兒點的。
“輕點兒,輕點兒”
李耀祖躲著桃木劍,跳到潘垚身邊,又問,“半仙,怎麼樣”
潘垚安慰“還行吧,放心,不是簸箕。”
於大仙收了桃木劍,靜靜站一旁。
潘垚立馬知道,師父這是等著聽她的說法,考驗她的學習成果。
遂正容,認真的又看了看這一處的風水。
想起畫符時的靈光,潘垚心神一動,調動了絳宮處的靈炁,讓炁附於雙目。
這樣一看,天地在她眼中變得不一樣了。
只見青山氤氳著綠氣,山泉奔騰著清靈的白氣,地上黃氣騰空,清風有青氣
如逶迤含晶光,縹緲神秘。
每一物皆有獨屬於自己的色彩。
而明堂處,果真是群山環繞,眾水朝謁,生氣聚合。
可惜,這靈炁附眼,才過片刻的時間,潘垚就支撐不住了。
炁在眼中散去,旁邊的李耀祖還在緊張的追問,潘垚想再將靈炁附著於眼,卻沒有剛才那狀態了。
於大仙在一邊,他看著潘垚的眼睛,又是一陣驚歎,嘴裡唸叨,道。
“半闔雙目入靜,似看而非看,目注而達心土土,剛剛你這是觸到望氣術了”
潘垚也不知道是不是望氣術,只試著將剛剛看到的一幕說出來。
“師父,剛剛那一下,我看到山林氤氳綠氣,清風化青氣,萬物皆有冉冉騰昇之氣,薄輕縹緲像嵐霧。”
她轉過頭,又看青山,眼裡流淌出可惜之意,“現在又看不到了。”
“貪心”於大仙彈了個腦崩,“多少人修行半生都沒有摸到門道,你才入門多久。”
“既然得見一次,必定有第二次,只要修心勤練,一定能掌握好它。”
說到這裡,於大仙面露惆悵。
“師父就是沒摸到門道的,點穴堪輿,也只能依著表相和經驗來看。”
“等你望氣術有成,萬物在你眼中皆有氣場,如此,興旺衰敗,兇吉福禍,在你眼中一目瞭然。”
聽到於大仙這話,潘垚再一次明白,玉鏡府君傳給她的功法著實不俗。
當真是仙人撫我頂,結髮授長生。
李耀祖在一邊著急,“我那養雞場,到底辦不辦得”
潘垚: “叔,剛剛就和你說了不是簸箕,那就不是窮命了,你放心,你祖宗沒給你拖後腿”
“至於會不會發財,自然得靠你自己努力了,畢竟這財又不會從天上掉下來。”
李耀祖若有所思,最後一咬牙,“成我自己想想。”
他不能前怕虎,後怕狼,想了就要幹。
潘垚鼓氣,“叔,你好好努力。”
“對了,這墓是誰家的”要走的時候,潘垚指著李家墳墓不遠的一處墓。
只見那墓有一定年頭了,雜草長了一叢又一叢,後人應該是好一段時間沒掃墓了,起碼今年的清明是沒有。
雜草豐茂,將墓碑都掩了,只隱隱看到墓主人姓徐。
李耀祖“哦,這也是我們村的,以前是地主,早幾年舉家去了香江,也不知道還回不回來。怎麼了,他家的墓有什麼不妥嗎”
祖上是地主啊,難怪。
潘垚“沒,就是剛才見到他家的風水特別的好,藏風納氣,特別有財。”
“什麼”李耀祖嫉妒得眼睛都瞪圓了。
於大仙也來了興致,“走走,我們過去看看。”
也不遠,離李家的墳地,滿打滿算,也就百步遠。
“就這麼點路”李耀祖嚷嚷,“怎麼他們家的風水就格外好明明就是鄰居。”
於大仙恨鐵不成鋼“俗人”
“你不知道了吧,我們行裡有一句話,那叫做分金差一線,富貴不相見,別說是百步遠了,就是差了半步,那風水也是大不一樣的。”
站在老墓前,於大仙細細的看,不住感嘆。
“是個高人,這穴點的好。”
“土土你過來看,遠遠的看,這明堂像不像掌心朝上託舉”
“像。”潘垚點頭。
“明堂如掌心,富貴斗量金,這家是有錢的。”
於大仙“不錯不錯。”
他正待繼續說什麼,這時,下頭傳來翠嬸拔高聲音的呼喚。
“大仙,哎,我將東西都準備好了。”
“走吧,正事要緊,忙完也該家去了。”於大仙招呼道。
張家老太太墳前。
翠嬸半跪在地,將準備的東西拿了出來。
蠟燭一對,一把香,五隻酒蠱,五雙筷子湯匙,瓜果肉食,一籃子的黃紙,還有一瓶老酒。
很快,她將蠟燭點上,酒蠱裡也斟滿了酒。
潘垚站在潘三金旁邊,一行人退到一邊,給於大仙騰出位置,只見他一手持桃木劍,一手持三清鈴,腳下踩著罡步,唸唸有詞。
三清鈴的鈴舌晃動,叮鈴鈴的聲音在山裡響起,帶著安撫之意。
鈴聲傳得很遠,夏風從樹梢間吹來,沙沙作響,一陣涼意湧來。
隱約中,潘垚好像瞧到個老太太,她站在墳前的老松樹下,穿一身老式的青布褂子,花白的發紮了個小圓球,低矮的挽在腦後。
一絲不苟,是個利索的老太太。
清風吹來,褂子微微動,隱約能瞧出,她衣袖下頭空蕩蕩的。
裡頭沒有了手了。
她的視線落在老帽兒身上,似乎是注意到潘垚的目光,側目看了過來。
老人瘦削的臉上露出個笑容,很淺,帶著慈祥的意思,雖然是鬼,卻一點也不可怕。
她輕輕點了點頭,張口說了句什麼,看那口型有些像謝謝,下一刻,那鬼影就淡了去。
清風吹過鬆樹,松針簌簌作響。
山林叢中,多了一叢的萱草花。
橙黃色的花朵迎著風搖擺,只見枝幹細長,顫顫巍巍,似弱實則堅強。
潘垚愣了愣。
萱草生堂階,遊子行天涯,萱草花,那是母親花。
再看老帽兒時,潘垚的神情有些複雜。
原來,夜裡的動靜,還有夜半時分的入夢,不是怨,不是恨,是母親對兒子的擔心,是希望老帽兒發現不對勁,讓張建飛懸崖勒馬。
眼下平安了,事情塵埃落定,她也就走了。
上山的時候,日頭正當空,等一行人下山的時候,太陽都已經落了山。
雲蒸霞蔚,倦鳥歸林。
傍晚的白鷺灣帶著幾分寧靜。
雙耳玉瓶碎了,剛才慌慌忙忙中,就連用來插假花,一看就是廠子裡出來的花瓶也被碰破了,沒辦法,老帽兒上供銷社買了個酒罈子。
酒罈子不大,也就一公分左右的高度,倒了裡頭的酒,好好的清洗乾淨,就當做寶瓶了。
老帽兒忐忑“中不中”
於大仙接過,勉勉強強,“成吧,也行。”
他將八卦符文和五福捧壽化到壇中,再將罈子往吉位上一擱,吉位在南方。
潘垚用望氣術看了看,寶瓶一擱在吉位,宅子裡的氣流就流動了起來。
看來,只等寶瓶疏風理氣,五鬼宅的風水便能化去。
於大仙自得,“怎麼樣,師父這吉位選的不錯吧。”
“棒極了。”潘垚捧哏,“您老是這個,老仙兒”
說完,她不吝嗇的豎了個大拇指,聲音甜甜,學了李耀祖拍馬屁的話,改了些詞,一股腦的朝於大仙砸去。
“停停停。”於大仙笑得不見眼,“哪裡學來的滑頭。”
心情通暢,於大仙又開始當師父。
“土土啊,雖然藉助望氣術,你也能斷兇吉,不過,咱的基礎也要打好。”
“師父和你說,張家這處宅子是震宅,什麼是震宅,坐東方的宅子,大門朝西方,這就叫做震宅。”
“八宅風水中有四個吉位,分別為生氣,延年,天醫,伏位,這生氣為第一吉位,震宅的生氣就在南方。”
“嗯嗯,師父,我都記下了。”
潘垚認真的聽於大仙和她說八宅風水。
走在白鷺灣中,瞧著村子裡的屋舍,每一棟屋舍的朝向不一定相同,潘垚比照著於大仙的話,還有望氣術氤氳的嵐霧,一一對照,相互印證。
有了望氣術,於大仙的話雖然枯燥,潘垚卻如魚得水,樂在其中。
“好了好了,就送到這裡吧。”
白鷺灣村口的大石頭邊,於大仙停了牽自行車的動作,攔住還在相送的老帽兒。
“這次真是太感謝大仙了。”老帽兒目露感激,“要不是有您和阿妹,我家就遭大罪了。”
老帽兒塞了兩個紅封,一個給於大仙,一個給潘垚,於大仙的那一份厚實一些。
當然,要是按照翠嬸偷偷和他嘀咕的,那一份厚一點的紅封,應該給潘垚。
她可親眼瞧了,於大仙這小徒弟了不得啊,鬼手兇,小姑娘更兇
鬼手來一個,她抽一個,小丫頭年紀小小,膽子卻大,看到那瘮人的鬼手還面不改色,要知道,她都是死命的掐著人中,才沒昏厥過去呢
那會兒,她瞧得真真的,於大仙也是小廟著火,慌了神了。
不過,論人情世故,還是老帽兒懂得多,他拉住了嘀咕的翠嬸,道。
“別管誰出力多,我就問一句,那丫頭是不是叫大仙一句師父”
“這倒是。”翠嬸回想,“還怪尊敬的。”
“這就是了。”老帽兒裝了一厚一薄的紅封,也就稍微薄一點,繼續道。
“老仙兒能當人師父,肯定是有教徒兒的地方,就沒有越過師父,給徒弟更厚紅封的道理,那不是成了挑撥,拱得師徒之間不和嘛”
“不過你放心,小姑娘也虧不了。”
“我看她和咱們建俠差不多大,肯定也是個愛吃零嘴的,一會兒啊,我包一些零食給她,這樣也不失禮。”
前些年,老師被打成臭老九,白鷺灣是鄉下地頭,觀念樸實,對師長還是很尊敬的。
起碼,在老帽兒眼裡,師父還是要更重視一些。
翠嬸“成,聽你的。”
白鷺灣村口。
潘垚自然不知道,關於這紅封的厚薄,老帽兒夫妻倆人還有過探討。
接過紅封,她很是歡喜,也很是意外,手裡擺弄著紅封,仰頭問。
“我也有啊。”
於大仙早就將自己的那份揣進兜裡了,聞言,他輕咳一聲。
“既然是你帽兒叔給的,你就收著吧。”
老帽兒“是是,千萬要收下,這次多虧了你們,紅封也就是我們家的一點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