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雪芥 作品

第 39 章(第3頁)



    尤雪珍不敢怠慢,立刻秒回:「對的阿姨」



    葉阿姨:「小白說你



    是要兼職,是嗎?」()



    珍知棒:「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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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阿姨:「想自立是好事情,但不要太辛苦,不要什麼都自己扛著。」



    珍知棒:「好的,有辛苦我就跟阿姨說」



    葉阿姨:「[微笑]」



    葉阿姨:「我做了醬菜,還有一些你愛吃的零食,明天我都發出去,讓小白都拿給你。」



    珍知棒:「謝謝阿姨」



    珍知棒:「[擁抱]jpg」



    葉阿姨:「除夕夜不要隨便糊弄吃,我囑咐小白要帶你去吃好的。」



    尤雪珍這才回味過來,他白天打過來的那通電話興許是葉媽媽摁頭讓他打的,所以他才提出要兩個人一起過。



    不然按照葉漸白的個性,他不回去過年早就在朋友圈昭告天下,集結沒能回去的酒肉朋友一起開趴過年了。



    尤雪珍恍然,知道是葉媽媽的意思之後,她反而不好意思拒絕了。



    尤其是,在和自己爸媽的消息對比之下,如果遮掉對話框的暱稱,很難說誰是她的真正父母。



    這時候她就無比羨慕葉漸白。



    是不是太輕易獲得愛的人總是不在乎愛從何處來,又流向哪裡,不必費勁爭取,好比穿著雨靴踩過一地碎玻璃,就算愛被碾碎也不會覺得惋惜,反而會微笑,感嘆清脆的碎裂聲音動聽。



    她嫉妒、痛恨,卻又迷戀這份殘酷的從容。



    隔天,尤雪珍認真地用備忘錄把長壽麵的做法寫下來,截圖發給孟仕龍,很不好意思地告訴他除夕夜那天大概沒辦法去做面了。



    從早餐店那天后兩人一直沒怎麼聊天,偶爾有一次是孟仕龍主動找她,他看見了袁婧回家的朋友圈,擔心她又要一個人。



    尤雪珍不想再撒謊,直說,其實這陣子都是自己一個人去的殯儀館,已經習慣了。



    他沉默很久,回覆說:知道了。



    沒有問她為什麼,沒有抱怨,沒有多餘的言語,只有分外冷淡的三個字——知道了。



    尤雪珍覺得自己有病,一整天都吃不下飯,光咀嚼著那三個字就嘴裡泛苦,直到晚上出門前再度收到孟仕龍主動發的消息,很神奇的,她嘴巴里的苦變成了噼裡啪啦的跳跳糖。



    龍:「那你明天有時間嗎?我按照你的菜譜做了,但味道感覺不太對」



    龍:「你方便教我一下嗎」



    尤雪珍啪啪回覆:「白天ok!」



    龍:「早上怎麼樣?我去接你下班,正好做完當早餐吃」



    龍:「不要餓著肚子睡覺,飆哥」



    尤雪珍一愣,爾後嘴角忍不住扯動。



    珍知棒:「某問題龍小弟」



    快天亮時分,孟仕龍如約而至。



    不像上回是半路撞上,這回正正好等在門外。過了得快有兩週,天氣日益轉冷,他穿了一件醜醜的棉衣,裡面是圓領的白色t,脖子上掛了條圍巾,鬆垮垮的。



    他朝她說了句嗨,尤雪珍也回



    ()    了句嗨(),兩人口中的白霧在空氣中纏做一團[((),氣氛卻像白霧融在空氣中慢慢消散,有種無所適從的空白。



    他們保持著一前一後的微妙距離往山下走,聊著並不重要的天,幾乎都是她問他答。



    她問他煮麵的食材有沒有備,他回答順路去早市買。她問最近有沒有嘗試通訊無線電,他說後來連了幾次,但沒有聯到想聯的人。



    尤雪珍張開嘴又閉上,他反客為主地發問她:“怎麼不問我想聯到誰了?”



    她搓了搓手指:“哦……誰啊?”



    “一個很有意思的大哥,說自己以後的夢想是把信號連到宇宙。”



    “哦……哦。”



    好險,差點自作多情了。



    這些天困擾自己的那個想法——孟仕龍是不是有點喜歡我,大概就和這個問話一樣,根本就是烏龍吧。



    那些壓著的想法跑走了,心頭一鬆,也變空了。



    她裹緊衣服,兩人走到山腳,上車時孟仕龍把圍巾摘下來,不由分說圈到了她脖子上。



    尤雪珍想取下來,被他摁住手。



    “早上騎車很冷。”



    “我不冷。”



    明明他在對她好,她卻突然對這份善意感到很惱怒,略帶強硬地從他手裡把自己的手抽出來,把圍巾還給他,自顧自地坐上後座。



    他看了手中的圍巾一會兒,不確定地問:“你在生氣嗎?”



    “什麼?”她下意識否認,“好端端的我為什麼生氣。”



    “那我是做什麼讓你討厭了嗎。”



    已然是陳述的語氣。



    尤雪珍頭搖得像撥浪鼓:“怎麼可能!”



    “不是在疏遠我嗎?不然為什麼都不讓我送你?”他微微嘆氣,將圍巾慢慢地,一圈一圈圍到她脖子上,“不要因為是我的圍巾就討厭它,它很暖和的。”



    真的很暖和。



    被圍住的那瞬間,毛線冒出的軟絨戳著她的脖子,癢癢的。



    她伸手去拉孟仕龍的衣角,小聲:“絕對沒討厭你,騙你是小狗。”



    孟仕龍一愣,沉默一會兒:“不夠。”



    “嗯?”



    “光是不討厭,還不夠。”



    他不自在地垂下腦袋,茂盛的黑髮下兩邊通紅的耳廓,像是剛才騎車路上凍的。



    他一板一眼,如上臺演講的人,雖然聽眾只有她一個——



    “尤雪珍,我喜歡你,不是對朋友的那種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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