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手軟不得!
月色昏晦,水面倒映著火焰燃燒的橘光。
梁渠下水良久,沾煤油的麻布快要燒乾,焦黑成脆塊貼在泛紅的木柴上,劈啪作響。
陳杰昌臂膀發酸,他換隻手持火把,另一隻手掏掏口袋,從裡邊抓出一把花生,遞給李立波和阿涼。
李立波伸手接過,尚能抹下花生殼上殘留的泥屑。
他捏開一粒,搓開皮子扔進嘴裡,油脂豐富,清甜可口,味道不賴。
“春花生過幾天才熟吧?你哪來的?”
花生分春夏,春花生慣例每年八月中才能熟,如今差出小半個月呢。
“中午珍嬸給的,說今年天氣熱,地裡有幾棵苗黃得早,她拔了兩攏,頭一茬送我家嚐嚐鮮。”
“嘿,你這是受賄啊,快點把你兜裡的全給我,不然我去三法司告你去。”
“扯淡!”陳杰昌罵一句,轉頭看阿涼,“阿涼怎麼不吃?”
阿涼麵色愁苦:“梁爺下去了那麼久,怎麼還不上來?”
李立波咀嚼花生,含糊道。
“武師氣長,跟咱們不一樣,莫說你水哥,我都能在水裡憋個小半刻鐘,再者水哥也不一定還在咱們附近,指不定游出二三里,找那什麼水怪去了。”
“二三里?”
阿涼凝視周圍漆黑湧動的水澤,忍不住離開船沿,縮在船肚中心。
他還以為梁渠就在附近,不料聽陳杰昌的意思,早早的游出去了?
要是讓那水怪殺個回馬槍該如何是好?不是被包了圓嗎?
“慌什麼?”
李立波見之發笑,話音未落,遠處轟然巨響,好似一記悶雷炸在水中。
附近大澤齊齊顫動,舫船兩側清幽幽地漂漾開來。
什麼鬼動靜?
他跟陳杰昌對視一眼。
“東面?”
“東邊偏北。”
“走,過去看看!”
李立波扔掉花生殼,迸發全身力氣,大力搖擼。
整艘舫船嗖得一聲躥離水面,未曾劃出一里地,周遭水域竟掀起大浪!
波湧起伏,阿涼一個沒站穩滑倒出去,險些掉進水裡,幸好被陳杰昌一把拉住。
李立波腳掌生根奮力搖櫓,與水浪相搏間堪堪持平,不能前進分毫。
整片大澤搖晃之劇烈,甚至讓他想起了今天早上曬被子抖動的床單!
“搞什麼?”
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