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生死之謎(第2頁)
從入村前蒯六叔提到過的交田地稅便能證明這一點。
但事情涉及莊四娘子與人私會一事後,便出了一些意外,證明這個宗族也並非趙福生想像的那樣團結。
她笑著道:
“蒯懷德?也是你們同宗本族的人嗎?”
趙福生這話簡直像是明知故問,武少春不解的看了她一眼。
張傳世心中一動,好似發現了什麼,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大人忘了嗎?我們蒯良村都是同一宗族本源的族人。”
蒯六叔脾氣極好的道。
“你們宗族好像挺團結的。”趙福生淡淡的道。
“我們就是一家人。”蒯六叔強調。
“既然是這樣,怎麼你們會相信莊四娘子的清白,而不信任自己的親人?”趙福生盯著蒯六叔:
“莫非在此之前,蒯五跟蒯懷德有過矛盾?”
她直指問題根源,將蒯六叔極力營造出來的村中眾人‘團結友愛’的假象瞬間戳破一個口子。
“不——”
蒯六叔聽聞這話,明顯有些慌亂,他先是試圖反駁,但目光在對上趙福生的視線後,卻是心中一驚,暗道:這位大人看起來年紀不大,但目光好嚇人。
她的眼神彷彿有穿透力,能看穿他的內心。
蒯良村中發生的種種不該隱藏在陽光下的齷齪事,好像都瞞不過她的眼睛。
蒯六叔略有些狼狽的避開了趙福生的眼神:
“大家總體來說是很好的,可是就算親如一家人,也難免會有嫌隙,牙齒和舌頭那麼親密,也要打架呢——”
說完,他抿緊了嘴唇,臉上的慌亂之色很快被他隱藏了下去,變成倔強的神情。
趙福生一看就知道這老頭兒秉性固執。
他在蒯良村中聲望極高,說一不二,為人處事也圓滑且行事有一套自己的固有原則。
莊四娘子的事涉及村中醜聞,只是因為關係到多條人命,才撬開了他的嘴。
但村民之間的矛盾、陰私是家醜,涉及到了他的統治,與他威信息息相關,未必好打聽。
蒯六叔這樣的人不像莊老七,稍一恐嚇便能說實話,他人老成精,不想說的話威逼利誘恐怕也難以令他招實情。
想到這裡,趙福生微微一笑,並沒有再窮追猛打的追問,而是若無其事的將話鋒一轉:
“莊老七說蒯滿財也提到了這一點,說你讓人將蒯懷德打了一頓,並捆了他去向莊四娘子賠罪。”
她識趣的轉移話題,令蒯六叔大鬆了口氣。
他幾乎是有些感激一般的看了趙福生一眼,態度一下變得溫和了許多,提起這樁鬼案時,也更配合了一些,答道:
“是,我當時想這小子膽敢胡說,要給他一個教訓,讓他不敢欺負他五叔婆。”
說完,似是為了報答趙福生沒有再追問村中矛盾的事,解釋道:
“老五輩份比懷德高兩輩,他們兩家是比鄰而居的,只隔了一面牆而已。”
蒯六叔的話中透露出不少訊息。
村中的房舍大多都是土籬笆牆,若是兩家僅一牆之隔,根本防不住動靜。
“這豈不是蒯五家中有什麼事,隔壁就聽得一清二楚的?”張傳世說道。
蒯六叔的臉色瞬間漆黑。
也就是說,莊四娘子與姦夫偷情一事,恐怕早被隔壁的人得知。
雙方有親戚關係,蒯懷德又是晚輩,如果雙方關係親密,照理來說他不應該舉報,而是應該不動聲色分離莊四娘子與姦夫,掩下這樁醜聞才對。
趙福生當即心中篤定:蒯懷德與蒯五關係不好,說不定彼此有仇隙,趁此時機想報仇呢。
“蒯五得罪過蒯懷德?”她想到這裡,便直言相問。
“老五欠了懷德的錢。”蒯六叔猶豫半晌,才十分謹慎的答道。
他說完後,偷偷抬眼看了看趙福生,連忙補充了一句:
“不過老五這些年不著調,又酗酒,時常邀了不三不四的人回家喝酒,一喝就爛醉,家裡萬事不管,四處借錢,村中很多人都被他借了個遍的。”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趙福生就忍不住想笑:
“六叔的意思是,蒯五將村裡人都得罪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