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離開寶知(7.4K大更)(第2頁)
“……”
鄭河嘴角抽搐。
但錢財如今對他來說是最不值一提的東西,他豪爽的道:
“大人拿去就是,但是這樁鬼案——”
“你聽不聽都不影響,因為這樁鬼案,你早被標記。”趙福生聽到他願意出錢,臉色稍緩,接著說出口的話震得鄭河目瞪口呆,半晌回不了神。
“我長話短說。”
兩人都是鬼馬車的知情者,鄭河更是被記錄在鬼冊之中,趙福生也不拖泥帶水,直接道:
“幾十年前,帝京出過一樁鬼案,應該就是鄭河先前提到過的砍頭案。”
她說到這裡,心中對於無頭鬼的來歷生出好奇,打定主意之後要讓鄭河將這樁案子整理成冊,自己要好好了解一番。
無頭鬼如今在劉氏宗祠之中,遲早是個禍患,她要將其解決,便要先了解清楚鬼的過往,再找到應對的法子。
封神榜只是最後的手段。
封神榜的神位解鎖會在瞬間將厲鬼請封成神,但劉氏宗祠兩鬼形成了平衡,除非趙福生同時能開啟兩個神位,才能將二鬼一併封神。
可封神榜神位的開啟所需要的功德值是天價。
除了首次開啟佔到了便宜之外,第二次開啟的價格是一萬功德值,之後第三格神位趙福生懷疑還會超級加倍。
畢竟第二層地獄開啟後,第三層地獄的開啟也需要一萬功德值。
如此一來,功德值嚴重不夠用,大部分時候還得靠自己。
“唉——”
她嘆了口氣,目光落到面前神情緊繃的二人身上,又將心裡的雜念排開,專心說鬼車案:
“我要說的案子不在這樁鬼案上,而是這樁鬼案當時引發了一位金將的離世——”
趙福生一說到這裡,鄭河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鬼、鬼馬車——”
他這樣一說,趙福生本來還不確定出現在萬安縣、定安樓的鬼車是不是幾十年前厲鬼復甦的金將,此時終於確認。
“果然是。”
趙福生點了點頭:
“這位金將馭使的厲鬼自帶大凶之物,大凶之物應該是一輛鬼車。”
她說到這裡,看向鄭河:
“看來你也早知道這個事——”
“不關我的事啊。”
鄭河喊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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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魔司內,好多人都知道這個事啊,可是、可是鎮魔司內沒有人被標記過啊?”
“沒有標記?”
趙福生心生狐疑。
“是。”鄭河咬了咬牙,心中一狠,道:
“鎮魔司內除了令使會被登記在冊之外,令司的身份信息更是朝廷的重要核心,每個人的出生、來歷及馭使鬼物、手段,按理來說都是要登記在冊,上呈天子。”
說到這裡,他神色怪異的看了趙福生一眼,心中暗道:除了趙福生這樣野路子出生的人之外。
“雖說有些人不願意被人知道自己的秘密,不肯多說,或是胡說八道,但至少明面上還是走走過場的。”
鄭河道:
“令司之間若是有背景、有關係的,稍加打聽,也能知曉對方實力底細。”
而令司都是馭鬼者,鬼物復甦的概率隨著辦鬼案的次數而增加,一旦處於失控邊沿,朝廷會提前派遣專人前往當地,接替失控令司的職位——順便清理麻煩。
“這種情況下,大人應該清楚,如果僅只是知曉就會被標記的話,那不知會出多大亂子。”
鄭河解釋著:
“所以不知朝廷做了什麼,反正凡鎮魔司的人厲鬼復甦,是不可能因為聽到、提起便被標記,除非是像萬安縣之前一樣,縣衙出事,才會使得厲鬼橫行。”
他這樣一說完,趙福生也心生覺得怪異。
如果說提起、聽說鬼案便有被標記的可能,將這種可能視為一種可傳染的詛咒的話,那麼鎮魔司的人是怎麼擺脫這樣的詛咒的?
趙福生敢肯定,這與魂命冊無關。
畢竟她遇到鬼馬車時,也在魂命冊上,但這並沒有使她倖免於難,最終仍是上了鬼馬車。
如果名字登入魂命冊無法避免擺脫這樣的詛咒,那麼朝廷必定有另外扼制鬼咒的手段,將來若有機會,她興許可以去帝京一趟,打聽打聽。
柳春泉聽到‘金將’、‘鬼車’膽顫心驚,他目光在兩人身上左右遊移,想要問話,卻又不敢打斷這兩人的對話,只好焦慮不安的坐在一旁,等待二人說完之後想起自己的存在。
趙福生想不通緣由,索性暫時不想了,又接著說道:
“這鬼車當時失控後,開始四處遊走,但這駕車的厲鬼手中有一個冊子,誰的名字記在上面,厲鬼就會駕著鬼車去邀請誰。”
“……”
柳春泉的臉色逐漸煞白:
“大人的意思……”
他也不傻。
想起十年前女兒深夜上了一輛黑色的馬車,那時不明就裡,以為女兒是鬼迷心竅跟人私奔,心中既羞且怒又不敢對外人言。
如今聽趙福生話中意思,竟似是女兒真被厲鬼帶走。
如此一來,豈非當年是自己親眼目睹女兒臨死前的一幕了?!
“我在鬼車名冊上,看到了柳紅紅的名字。”
趙福生道。
她的聲音不大,但這短短兩句聽進柳春泉耳中,卻如雷霆萬鈞,整個人如失魂木偶,呆愣當場,久久說不出話來。
鄭河心中一寒。
柳春泉早前確實曾跟他說過這事,照趙福生所說規則,他應該被厲鬼標記。
但鎮魔司有不成文的庇護法則:凡鎮魔司內人員厲鬼復甦而死,也不會因為聽到、看到、說起便受厲鬼標記。
這些年來,這個法則從未出過紕漏。
他原本對於趙福生所說的鬼案抗拒萬分,此時想起這條法則,倒覺得心中坦然。
“嗚——我的女兒——”
柳春泉這會兒終於反應過來,一聲突兀的哀嚎在船舫上響起。
這聲音悲痛欲絕,如喪崽的孤鳥,遠處船艙內有人探了頭出來,往這邊看。
趙福生雖說同情他,但也警告他道:
“小聲點。這件事情不可外傳,鬼車的事不要隨意告訴別人,以免引來禍端。”
她看向鄭河。
這位寶知縣的令司在得知此案是鬼車後,已經放鬆了警惕,她露出一個笑容,警告鄭河:
“你也小心一點。”
鄭河扯了扯嘴角:
“多謝大人關心,但是——”
“沒有但是。”
趙福生打斷他的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她的目光令鄭河有些不安,正欲說話時,就聽趙福生再道:
“鬼車的名冊上,下一個就是你。”
“鬼車——”鄭河笑著說了兩個字,接著終於聽清楚趙福生話中意思,他本來就僵硬的笑容一下更僵,臉上鬼氣森然:
“大人是什麼意思?”
“鬼車的名冊上,如今登記著你的名字,下一個鬼車要帶的就是你。”
趙福生這會兒心情不錯,又重複了一次。
鄭河的面色大變:
“不可能吧!大人是不是跟我開玩笑的?!”
“事關鬼案,我從不開玩笑。”
趙福生擺了擺手,笑著看鄭河變臉:
“不過暫時你不用擔憂,如果你運氣夠好,說不定在你厲鬼復甦之前,鬼車也未必能找到你。”
她若有所指的看了鄭河胸前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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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什麼玩笑……”
鄭河眼前一黑。
“好了,正事說完了,你去催催河鮮。”
趙福生目光轉向遠處,看到一大群人此時浩浩蕩蕩從定樓的方向往河邊行來,為首的正是範氏兄弟。
範必死與周圍人有說有笑,哄得一群士紳、富賈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