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夜幕降臨(第2頁)
既讓他們明白自己的態度堅定不可更改,也正好考驗一下二範的辦事能力。
範必死道:
“明日一早,鄭河會將今夜整理好的名單呈上,把選出來的人勾中,在晌午之前帶到定安樓中。”
“很好。”
“不過鄭河託我替他向你討個人情。”範必死看了趙福生一眼,斟酌著開口。
“他給你好處了?”趙福生笑著問了一句。
範必死的表情一下僵住,正欲解釋,趙福生就道:
“你不用緊張,我不管這些事的。”
水至清則無魚。
鎮魔司辦的是鬼案,與鬼打交道是危險工作。
只要不是什麼涉及原則、自身安危的大問題,趙福生對其他的事則較為寬容。
她的態度出乎了範必死意料之外,他怔了一怔,臉上的緊張之色逐漸消彌,低聲道:
“鄭河的意思是,此案涉及重大,一些被厲鬼標記的人家能不能被勾出名單,只派家中其他人前來。”
“可以。”
趙福生點頭。
她的目的只在誘捕厲鬼,只要有人為餌就行,至於誰來做餌,由鄭河安排就行了。
“……”
範必死鬆了一大口氣。
他露出笑容,整個人瞬間輕鬆了許多。
半晌後,他又突然道:
“大人,鄭河說邀請我和無救去紅泉戲班——”
“你們去耍就行了。”
趙福生聽出他話中意思,說道:
“我暫時不想湊這個熱鬧,你們去吃喝耍完,回來歇息,我明日有事要你們去辦。”
“是挖那兩扇門板麼?”範必死問。
“是的。”
趙福生見範必死心中好奇,索性解釋給他聽:
“只以被鬼標記的人為餌,未必能將我爹孃釣出來。”她淡淡的道:
“但如果再加上兩塊已經成為大凶之物的門板,這鬼就必會現身無疑了。”
範必死心中一緊。
“大人,明晚行動,你可有十分把握?”
趙福生聽到這話不由就輕笑出聲:
“十分?”
“與鬼打交道哪有十分把握的?不要說十分,有六分我就敢幹了。”
“……”
“去玩吧,我要好好休息了。”趙福生擺了擺手,不欲再多談。
二範乖乖應是,在臨去之前,範必死躊躇片刻,問道:
“大人傍晚在鎮魔司時,是真的想殺鄭副令嗎?”
“我不跟人開玩笑的。”
趙福生回應道。
她當時是真的想殺鄭河。
而在前往定安樓的馬車上,鄭河當時極力反對她在定安樓鬼案時,她也想過要不要將鄭河除了。
一般馭鬼者她未必能打過,但是鄭河她是有把握殺死的。
她取走的時空鬼鈴就是專克鄭河的邪物。
金鈴一響,鬼馬車會聞鈴音而來,而鄭河上了鬼馬車的名單,馬車出現的剎那,便會將他帶走。
……
範必死離去之前,提到鄭河想討她歡心,會令人強行驅趕河邊停靠的畫舫、花船即刻點燈起程,讓她可以在定安樓看到上嘉江的夜景。
果不其然,約片刻鐘後,有數道吆喝聲傳來。
趙福生站在樓上,看著漆黑的江面逐漸有一盞盞燈光亮起,不多時,絲竹管絃之聲便響了起來。
這是寶知縣為趙福生一人而製造出來的熱鬧,繁華之中夾雜著詭異的安靜,絲樂之中隱約能聽到壓抑的哭腔。
熱鬧裡又透出幾分荒唐。
“唉!”
趙福生長長的嘆了口氣,靠在窗邊看著這一出鬧劇,直到夜半時分才上床。
一般來說,人在遇到大事之前很難睡得著。
但趙福生偏反其道而行之。
鄭河等人一夜無眠,趙福生卻睡得很好,直到日上三竿時才起。
定安樓的人為她準備了洗漱用品及豐盛的早膳,她才剛吃完,接過下人遞來的帕子擦嘴,外頭的鄭河就到了。
他一晚沒睡,眼睛下方不見青影,反倒臉頰兩側浮出幾個銅錢大小的褐斑,與他昨日胸口前擠出的那張鬼臉越發相似了。
鄭河抱了一疊名單,進來時身上帶著血腥味,趙福生問他:
“你去過事發現場了?”
“嗯。”
他點了點頭,說道:
“昨夜城西顧大有一家出事了。”
趙福生抬了下下巴,示意他坐下說話。
鄭河拉了椅子坐下:
“顧大有一家共十五口人,我們昨夜查過空雲寺香客名單,確認了他的寡母曾前寺廟添香油,是許願孫兒早些有後。”
他吐槽了一句:“這下好了,不止上香無效,還絕後了,可見這求神拜佛沒有用。”
“……”
趙福生擦嘴的動作一頓,意外的看了鄭河一眼,沒料到這位寶知縣的馭鬼者還有些缺德的幽默。
“他家出事後,我趕過去看了,他家也算小富,有一兩進的院落,加上正門在內,共有兩處對開的門,外間大門的門沒被破壞,內里門板被卸下,上面擺有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