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爾wr 作品

第二章 禍水東引(第3頁)

    此時男子很確定自己沒有被鬼物纏身,顯然紙人張的方法是應驗了。

    男子說話時,趙福生腦海裡再浮現出另一個人的名字:範必死。

    這是一對孿生兄弟,是鎮魔司內的令使,當初以五枚銅板的價格,從趙家將趙福生買走,將其接入鎮魔司中。

    大漢朝、鎮魔司、範氏兄弟,以及此時擺放的趙氏夫婦屍體……

    “……”趙福生眼前一黑,本能的左右轉頭。

    她目光所及之處,是鎮魔司破敗的大堂,那夢境裡可怕的黑影並沒有出現在她視野中。

    但憑藉敏銳的直覺,她總覺得陰影之中,彷彿有一雙陰冷的眼睛在注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那種惡意撲面而來,使她後背發麻,瞬間心臟都縮了縮。

    外頭的範氏兄弟還不知道她已經醒了,仍在商議著:

    “如果惡鬼離開,鎮魔司所遭受的詛咒已解除,我們就要立即離開此地,另覓生路。”

    “這裡的鬼域越來越大,籠罩範圍逐漸增加,青天白日,時常都有鬼怪出沒。”

    “我們這裡的鎮魔司已經受那鬼禍害,人早死絕了,留下來只是死路一條,據說寶知縣的鎮魔司做得不錯,有個馭使了一個兇級厲鬼的銅將坐鎮,實力很高,我們去投奔他——”範必死的頭腦靈活,相較於衝動的弟弟,他的性情要沉穩很多。

    “可是,我們早在當日便已經血契命魂,契約未解,怎麼走得脫萬安縣的距離……”範無救忐忑道。

    “蠢貨。”範必死大聲喝斥,“我們再尋個人,讓他掛名鎮魔司的令司一職,再設法令他將我們名字從魂命冊上剔除,此事不就了結了……”

    兩兄弟正商議之時,廳堂之內死而復生的趙福生則不敢置信自己的處境。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天底下怎麼可能有這樣荒唐的事,她一覺睡醒,借屍還魂,惡夢成真,她竟然真的成為了大漢朝治下萬安縣鎮魔司的一名掛職令司主事。

    她二話不說掀開裹屍布跳下木板,衝出廳堂之外。

    “我們到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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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範必死還在說話,他的弟弟似是聽到了動靜,轉過了頭。

    一瞬間,範無救的表情就變了。

    他的神情從慶幸飛快的轉化為驚恐,彷彿看到了世間最恐怖的事,驚得他瞳孔都在抖。

    “嘎——嘎——”

    極度驚駭之下,他說話聲都有些不大利索,那手臂軟綿綿的抬不起來,雞皮疙瘩順著他脊椎爬向他後頸,衝向他頭皮處,刺激得他頭髮都要立起來了。

    “你——”範必死眉頭一皺,正要說話,範無救帶著哭腔道:

    “哥,詐、詐屍了——”

    “什麼詐屍,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他大聲喝斥,接著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怎麼可能……”

    趙福生赤著雙足,飛快的衝出庭院,衝向大門的外頭。

    “……我……”

    範必死看著她衝出去,腦海一片空白,連話都說不出。

    趙福生沒有理睬他們,她衝出長長的庭院,出現在府門之外。

    映入她眼簾的,是一條髒舊破爛的長街,沿街兩側是低矮的草屋,許多鋪面已經關閉,呈現出破敗之相。

    而開著的鋪子中,大多都是棺材、紙錢鋪,摺疊的紙人擺放在鋪子之外,她放眼望去,沒有看到街上有活著的人出沒。

    興許是缺少了人氣,整條街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靜默。

    這一幕對趙福生來說既是陌生,又有種熟悉的感覺。

    她的腦袋瓜子‘嗡嗡’的,將最後一絲希望寄託到另一處——

    少女鼓足勇氣,做好了心理建設之後抬起了頭,看向府邸的上方。

    只見那屋樑左右各掛了一盞燈籠,昨夜暴風驟雨,燈籠已經破裂了,露出裡面的油燈。

    燈內油倒塌,黃色的油脂順著破裂的燈籠皮紙‘滴滴答答’的往下流,一股惡臭從中逸出。

    而燈籠的正中間屋簷下則掛了一個漆黑的匾額,那匾額上的黑氣褪了些許,隱約露出三個字的雛形。

    以往的趙福生不識字,可她卻能透過黑氣,辨認出那匾額上的字。

    那匾額上書:鎮魔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