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 367 章 替身(第2頁)

他微笑:“嫂子再見。”

陳子輕坐著不動,虛空的“目標商少陵有生命危險”提示字眼還沒撤除,他煩躁地喊道:“商醫生,我們相識一場,我把你當朋友,我希望你祝福我跟你哥,這是我的請求。”

商少陵的背部起伏先是極慢,而後加快,他雙手握拳,青筋直往小臂上鼓,他在竭力隱忍。

“同時我也祝福你找到屬於你的幸福。”

陳子輕絞盡腦汁:“你哥就你一個弟弟,逢年過節的我們總會坐一桌吃飯……”

算了算了,直接點吧。

“如果你又想不開,把命給整沒了,我是不會傷心的,你死後,我和你哥天長地久,偶爾會被沈不渝謝伽月騷擾,至於你,什麼都不是了。”

陳子輕話音一落,就見商少陵偏過頭,唇高高揚起,笑著說:“知道了,我不會死的。”

隨著商少陵開口,虛空的提示終於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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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目睹商少陵消失在視線範圍內,他擦擦腦門上的汗,咕噥了句:“你會死,只是沒到時候。”

餘光冷不丁地瞥到旁邊有個人,老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站過來的,陳子輕不確定他聽沒聽到自己剛才的話。

管家問他還吃不吃,他搖頭,傻坐著。

管家說:“大少爺在玫瑰園。”

陳子輕撐著桌面站起來:“我去看看。”

管家應了一聲,帶他去了玫瑰園。

這個時間日光還沒怎麼升起來,天地間的朦朧褪得不徹底,殘留的部分像細紗。

陳子輕呼吸著清冷的空氣走向背對他的男人,他在後頭怵了會,斟酌著打破微妙的沉悶:“你弟弟走啦。”

商晉拓的聲音夾在水流灑落在花枝上的聲響裡:“車剛開出去,你想留他吃午飯也可以。”

陳子輕:“……”

商晉拓不會把商少陵的話聽進去,也覺得他和那幾個關係不純吧?

不至於,商晉拓才沒那閒工夫呢。

陳子輕走到他面前,仰起頭看他,不說話,就這麼看著。

商晉拓從上往下的目光從半闔的眼簾下溢出,小妻子對他伸出一隻手,說了句話——

“你那會兒把我的手握疼了。”

商晉拓作出沉吟神態:“撒嬌?”

陳子輕連忙把頭搖成撥浪鼓:“不是

,沒有。”

商晉拓微彎腰,他將距離拉近,氣息擦上年輕人的眉眼:“不是?沒有?”

那尾音有幾分性感,聽在人耳朵裡,有股子逗弄的意味。

陳子輕把腦袋垂下去,他瞟著旁邊水淋淋的玫瑰,嘴裡吞吞吐吐:“我們還沒到我對你撒嬌的程度。”

他沒注意到商晉拓的面色瞬間就沉了下去。

就連商晉拓本人都沒及時察覺,他發出疑惑:“同床共枕都不算,那怎麼才算?你告訴我。”

陳子輕心跳加快,他把伸在半空的手放下來,岔開話題說:“我對沈不渝和謝伽月,就跟對你弟弟一樣,沒其他心思。”

商晉拓也學他岔開話題:“這一園子的花,你喜歡什麼顏色的就剪什麼顏色的回去,拿個花瓶養著。”

陳子輕說:“那很快就枯了。”

“很快是多塊?”

陳子輕有種商晉拓問的不是玫瑰花期長短的錯覺,他訥訥無言,後腦勺還一陣陣的冒涼氣。

“挑花吧。”商晉拓叫管家去拿剪刀。

陳子輕衝他挺拔高大的背影喊:“你才出差回來,上午不補覺啊?”

商晉拓沒回頭:“那段時間的持續高熱讓我有了後遺症,我現在有睡眠障礙,一個人沒辦法入睡。”

陳子輕將信將疑,緊接著就冒出一句:“要不……我陪你?”

商晉拓腳步頓了頓,回過頭來。

男人皮相太好,哪怕不做任何表情,依舊讓人移不開眼,他的氣質是高高在上的,沒半分親和力。

沒表情地看人時,狹長的眼微微垂下來,又冷,又傲慢。然而他給出的回答卻是:“那就麻煩太太了。”

陳子輕嘀咕:“這麼客氣幹什麼,你睡著了以後可是一點都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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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少陵渾渾噩噩地回到國內,他剃掉鬍渣將自己打理乾淨後照常上班,醫院同事看不出他的異常,但老院長把他叫去辦公室,讓他休息幾天。

“我不需要休息。”

“這不是你需不需要的問題,少陵,你該為病人負責。”

於是商少陵在公寓躺了幾十個小時,接了朋友一通電話前去吃飯,他把自己灌醉,在洗手間吐得昏天暗地,嘔出血絲。

徐呈聞訊過來,問他知不知道陳子輕在哪,半天都沒問出結果,只好繼續等自己人的查找消息。

徐呈走後不久,頭戴棒球帽的謝伽月在洗手間外站立,商少陵原本是在四處尋找斂之,他去國外找商晉拓求助,回來後的狀態背後透露出了個信息。

斂之人在國外,在商晉拓身邊。

謝伽月走進洗手間,將爛醉的商少陵拎到水池前,打開水龍頭,把他的腦袋摁下去。

商少陵一張臉浸泡在冷水裡,雙眼暴突充血,他神志不清,完全是在求生的本能之下揮動手臂。

謝伽月沒躲,商少陵那一下把他鼻子打出血,他把人丟在地上。

商少陵狼狽地咳嗽著喘息,他臉上脖子裡都是水跡,苦大仇深地蹙緊眉頭,口中叫著什麼。()

謝伽月擦掉鼻子下方的血跡,蹲下來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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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重複:“嫂子?”

謝伽月又嘟囔著複述一次:“嫂子……”

他愣了幾個瞬息,徒然站起身,大步走出洗手間。

彷彿走慢一步,就會被商少陵的悽慘滑稽沾染,落得一樣的下場。

謝伽月回了小洋樓,他無視父母的關心,腳步很快地踏進房間,關門落鎖,拉上窗簾。

黑暗中響起啃咬指甲的聲響,持續不止,讓人牙酸又顯得詭異。

棒球帽被扔在腳邊,謝伽月雙手捂臉蹲到牆邊,他把自己深深埋進臂彎裡,發出一聲聲委屈的抽咽。

“騙我……”

“你又騙我……”

“徐斂之,你長不了記性。”

謝伽月踉蹌著去窗邊,他把花盆裡的那顆含羞草連根|拔||出來,機械地塞進嘴裡,邊哭邊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