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6 章 替身
“哥,你誤會了,我不是看不上,我只是想慎重些。”
商少陵跟他哥說他對愛情的渴望,說子輕哪些地方和斂之完全不同,說從權威性的醫學檢測結果來看,他們是兩個人,只是恰巧長得像,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全球多少數據得出沒血緣非親屬,從沒見過不相干的兩個人神似雙胞胎。斂之投胎去別人家,今年三歲了,在上幼兒園。
商晉拓道:“少陵,你醉了。”
“我沒醉……沒醉……”商少陵兩手撐頭,顯然是不清明的狀態。
商晉拓叫人去給他拿醒酒茶,他喘息著,喉嚨深處隱隱有壓抑的抽咽,不知沉浸在什麼痛苦的境地。
兄長沒有詢問,也沒有安撫,由著他去。
十點有場拍賣會,這是鄭秘早上跟上司彙報的行程之一。
下午上司卻推掉了。
這決定是臨時的,鄭秘想著去一趟,上司今年突然有了個古怪的癖好,毫無徵兆地對某樣沒價值的物品有興趣。
說不定這場拍賣會上有上司看上的東西。
鄭秘到了拍賣會,等開場期間跟友人閒聊,他錯把拍賣會的宣傳手冊發給了上司。
他沒慌里慌張地撤回,而是正面承認自己的過錯。
商晉拓眼中,宣傳手冊上的其中一張小圖被放到最大,圖彷彿活過來,有溫度,有觸感,圖裡的東西已經能在他掌中,被他摩挲,揉搓。
那是一枚領帶夾。
簡約的銀色翅膀造型,帶一條細鏈子,普普通通,不會出現在他衣櫥裡,被他別在領帶上的檔次。
商晉拓敲了幾個字發給秘書。
很快的,領帶夾的相關信息就出現在他手機上,設計師如實相告,那領帶夾並非自己設計,是偶然得到的。
商晉拓沒給出隻字片語的回應。
鄭秘卻迅速從拍賣場返回商家老宅,帶回了那枚領帶夾。
商晉拓揮手讓鄭秘出去,他將領帶夾放進保險櫃,旁邊是跟他回國的兩樣物件。
木帆船,刻有“惘”字的佛珠,翅膀領帶夾,商晉拓一一撫過。
你們要帶我去看什麼?
商晉拓不會往後看他走過的路,他只看前方還沒走的路。
但願等待他的,是還不錯的風景。
商晉拓關上保險櫃,他在書房嚼著菸蒂假寐,下人來彙報說是二少吐了。
吐就吐了,喝酒哪有不吐的。
談個情說個愛,哪那麼多事,傷筋動骨不過也就一百天,至於半死不活,像生了場好不了的大病?
商晉拓把嚼爛的菸蒂吐在紙上,點燃了丟進菸灰缸裡,等到一切燒成灰燼,他起身下樓,去弟弟的房間。
商少陵血絲都吐出來了,他眼皮紅腫,臉上有未乾的淚痕,眼裡血紅:“哥,沈不渝總懷疑子輕的身體裡是斂之的魂魄,我說了,他不信,他在試探這件事上非常執著,我擔心他一時衝動,傷害到子輕
。”
商晉拓開窗通風:“那你就派人去找。”
“派了。”商少陵眼神空空地落在虛空,自言自語道,“最好還是跟沈不渝提個醒,我跟他不對付,也沒他的聯繫方式。”
商董怎會聽不出弟弟的言外之意。
兄弟之間還要耍小心思,各有心思,似乎這一刻就預示著將來分崩離析的慘烈,甚至更早,早到兄長當初踏上小島,避開弟弟走進病房的那一秒。
或是跟隨心頭喧囂,舔||溼植物人兩片唇的霎那間。
商晉拓開口:“要我替你處理?”
商少陵垂下眼簾,大家族親情淡薄,商家自然不例外,他哥的性情不溫和,表情也不夠豐富,可他人生的重要節點上,他哥都會騰出時間給他意見。
哪怕他不採納。
他心頭感到一陣暖意。
無論發生什麼事,大哥都會站在他這邊,拎上龐大的商業帝國做他的籌碼和依仗,他們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商少陵搖頭:“哥,你沒和沈不渝打過交道,他也不值得讓你……”
商晉拓掃他一眼:“我找沈值。”
.
另一頭,陳子輕想罵人,他被沈不渝拖上了山。
入冬了,天黑後的山裡寒氣重,他的髮梢溼溼的,臉上也潮,衣服裡的汗幹了又有,一身皮肉都發皺粘膩:“你能不能拽著我。”
沈不渝鬆開他的手臂,他沒想到對方這麼爽快,狐疑地瞅過去。
下一刻就被往前一推:“你走前面。”
陳子輕身子踉蹌,他邁著痠痛的腿腳爬石階,爬著爬著,眼角好像捕捉到了一個白影。
“沈,沈先生,你看到了嗎?”
走在後面的沈不渝沒看到,但他知道,他安排的。
沈總明知故問:“什麼?”
陳子輕的精神變得緊繃起來,他伸手指了個方位:“一個白影,就在那邊。”
沈不渝有意無意地壓低嗓音:“少他媽裝神弄鬼。”
陳子輕本來就怕,一聽他這聲音,就懷疑他也看到了,只是不想說,又要控制聲量,免得引來阿飄。
“真有。”陳子輕毛骨悚然。
沈不渝推他:“有個屁有,快走。”
陳子輕被推得差點栽到石階上,他使勁搓幾下脖子,拉上外套後面的帽子,小心翼翼地往上爬。
“啊——”
青年徒然驚叫。
沈不渝憋了半天的尿都要讓他叫得尿出來:“鬼叫什麼,要死是不是?”
陳子輕後退到他那一層,聲音很小地說了一聲:“有鬼,是個白衣鬼,不能再走了,我們得停在這,我想想辦法。”
沈不渝嗤之以鼻:“你想想辦法,你能想出什麼辦法?”
陳子輕被問住了。
“要不我們在身上弄點童子尿?”
沈不渝跟他大眼瞪小眼:“你看我幹什麼,你覺得我能有童子尿
?”
陳子輕嘟囔:“我也沒,童子尿不是處男就行,有年齡限制的。”
沈不渝眼神銳利:“聽你這麼說,你懂得還不少。”
“電影裡看的。”陳子輕東張西望,“現在怎麼辦,我們沒童子尿,鬼……阿飄過來了,我們就活不成了。”
沈不渝沒理睬。
陳子輕不自覺地把手塞進口袋,他摸了摸,摸了個空,沒符啊。
當然沒,他又沒找大師買,自己也不會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