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 307 章 作精進化實錄

    張慕生繼續摸。
 


    小亮火速躺回去,他在心裡瘋狂默唸“我什麼都沒看到”。
 


    然而生理反應來勢洶洶,膀胱告急,小亮猶豫著輕手輕腳地爬起來,他沒去看師傅摸師孃□□還是哪,他看的是橫在旁邊的簾子,茉莉在另一邊,她一個人打的地鋪。
 


    簾子不比牆隔音,小亮拿起角落裡的痰盂,弓著腰就要掏,他又擔心自己撒尿的聲音很響,讓茉莉聽見了會很難為情。
 


    可他根本不敢去廁所。
 


    一是零點還沒過,還在七月半,二是錢偉家的廁所一進去就陰得很,比其他房間的溫度都要低不少的樣子。
 


    窗戶還對著竹林,黑漆漆的,像是下一刻就會有張人臉貼在紗窗上面。
 


    想象力能把他逼瘋。
 


    他怕打擾到師傅,就用比貓叫大點的聲音喊:“茉莉?你睡了嗎?”
 


    如果茉莉睡了,那他就用痰盂,貼著邊沿尿,慢慢的,儘可能的收著音量。
 


    哪知簾子後面傳來一聲咳嗽。
 


    茉莉還沒睡。
 


    小亮頓時就苦了臉,他把痰盂放下來,夾著腿回到草蓆前,小聲問:“生哥,你去廁所不?”
 


    張慕生的手在少年的褲子裡:“不去。”
 


    小亮一言難盡地躺回草蓆上面,他這才發現枕頭豎在旁邊,而不是在原來的位置,猜想估計是自己磨牙吵到師傅了。
 


    憨厚的學徒沒多想,他也沒把枕頭拿回來,就那麼豎著。
 


    小亮憋尿憋得捂住肚子縮成蝦米,滿腦子都在為了轉移注意力背菜名,他沒注意到師孃把腿架在師傅身上,讓師傅撥了下去。
 


    然後師孃就醒了。
 


    小亮察覺到響動,他下意識就豎起耳朵。
 


    “你是不是推我了?”
 


    “睡著啦?慕生哥?張慕生?哼,最好不是你推我。”
 


    陳子輕嘀嘀咕咕了兩句,有感應地支起上半身,視線越過張慕生去看他另一側:“小亮,你還沒睡?”
 


    小亮慢吞吞地轉頭:“讓尿憋的。”
 


    陳子輕說:“那你去上啊。”
 


    小亮支支吾吾。
 


    “……”陳子輕陪小亮去了廁所。
 


    小亮對師孃的信任有幾層樓那麼高,他一泡尿灑得暢快,抖得利索,自覺換地兒讓師孃上。
 


    “師……”
 


    小亮剛開了個頭就改口:“北遙,你跟生哥的感情怎麼樣?”
 


    陳子輕吹口哨哄自己撒尿:“他對我不好。”
 


    小亮驚訝:“不好?”
 


    “不好。”陳子輕說,“雖然我在他那兒什麼活都不用幹,衣服不洗,飯不燒,每天都有新鮮水果吃,一天三頓要有兩頓帶肉,錢沒了就找他要,但他不上交工資。”
 


    小亮把嘴閉上。我的哥,你這是不是有點過了?
 


    “兩個人過日子,錢不是主要的。”
 


    “怎麼不
 


    是。”陳子輕整理著褲子瞟門外,一時半會無法確定張慕生在不在偷聽,“我也不是勢利的人,我就是覺得,他對我好,就該把工資都給我。”
 


    小亮不知道說什麼好。
 


    陳子輕去洗手:“我跟他比較接近於相親,是兩家定的。”定完以後,原主南上來西寧的途中,他姐就後悔了,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水聲裡摻雜著少年的哼哼唧唧:“他家裡滿意我,他全聽家裡的,對我沒有真情真意。”
 


    小亮想到師傅偷扒人褲子的一幕,吞了口唾沫:“生哥人挺好的。”
 


    陳子輕突兀地來了一句:“那你怕他?”
 


    小亮語塞:“哥你看出來了?”
 


    陳子輕說:“兩隻眼睛看得真真的。”
 


    小亮不知道該怎麼說,以前不怕,上個月開始怕的,發怵,但也不是時刻都怵,就是冷不丁的來一下。
 


    陳子輕等半天也沒等到小亮深入這話題,他瞪過去:“你上廁所不洗手?髒不髒啊你!”
 


    小亮:“……”怎麼好好的就生氣了。
 


    陳子輕回去繼續睡沒多久就開始做夢,夢裡他身處那晚從招聘單位往回走的小巷裡,他在往南走的途中發現有人跟蹤,急於擺脫的心境讓他不慎摔倒,他來不及再跑,只能找個拐角把自己藏進去。
 


    四周靜得只有他平穩不下來的心跳和喘息,他沒貿然出來,而是躲了一陣子才探出頭。
 


    入眼是一雙人腿,他呆呆地向上仰頭。
 


    “嘭”
 


    利器重敲在他頭上,他一下就倒地不起,頭破開口子不停往外湧出血液,喉嚨裡發不出完整的氣音,想喊救命都喊不出來,只能眼睜睜地感受第二下,第三下重擊。
 


    就在陳子輕瀕死之際,一道人影彎下腰來,熟悉的人臉在他渙散的瞳孔裡放大。
 


    滿身迸濺碎肉血汙的張慕生手持菜刀,朝他的脖子上一揮,他抽搐著噴吐出少量血沫。
 


    系統:“小弟,醒過來。”
 


    陳子輕猛然從血腥殘暴的夢境裡裡抽離,映入眼簾的是夢裡最後出現的那張臉,嚇得他甩手就是一下。
 


    卻在扇上去的前一刻被扼住了手腕。
 


    陳子輕驚魂未定:“張,張慕生,你鬆開我。”
 


    張慕生的神情模糊不清:“醒了?”
 


    陳子輕點了點頭,手腕上的鉗制便撤離,他背過身在昏暗中深深吸氣,我的媽呀,那是兩個夢,前後不知怎麼連上了。
 


    “三哥,你不叫醒我,我就在夢裡被張慕生砍斷脖子了。”
 


    系統:“不會的。”
 


    “怎麼不會,他拿的可是剁大骨頭的刀,就是廚房裡的那把,死沉死沉的,一刀下去,我的動脈就斷了血跟噴泉似的。”
 


    陳子輕心有餘悸:“我現在已經在努力收著做作矯情的脾性了,可原主這身體的影響不但比我預想的要大,還不減弱,頑強得要命,我控制不住,很被動。”
 


    系統:“有三哥在
 


    ,不會讓你被砍死。”
 


    陳子輕用手背擦擦臉上的汗:“我也不能總指望你,我自己也要想辦法改善處境。”
 


    “哎,我要是能聽到張慕生的心聲就好了。”
 


    陳子輕不自覺地蹦出一句,他發了會呆就拿出口袋裡的蘋果髮夾,第一個夢竟然是重回跟兇手擦肩的地點。
 


    鐵錘案那兇犯再犯案後的間隔是二十天一次,就這兩天了,警方那邊不知道有沒有什麼進展,還是隻能乾著急,然後接到報案去處理。
 


    陳子輕摸到枕頭邊的手機按開,發現已經是凌晨,七月半過了,三柱清香也燒沒了。他抓幾下溼溼的頭髮轉過去,望著張慕生的側臉,忽然就湊過去,在男人耳邊說:“慕生哥哥,我夢到你拿菜刀砍我,你身上臉上都是我的血。”
 


    張慕生眼瞼微動。
 


    不知是為那句令人噁心粘膩的“哥哥”,還是後半句內容。
 


    少年只說了那句就沒了下文,他在悉悉索索聲中用手臂環抱在身前,形成了一個缺乏安全感的自保姿勢。
 


    沒一會就把手腳都放到他身上來,恢復成了沒心沒肺毫無防備的樣子。
 


    他平躺許久,低不可聞地吐出兩個字:“是嗎。”
 


    之後一切歸於死寂。
 


    天剛亮,大家就動身去周家,吳媽在一個路口和他們會合,他們隨便買了點早飯填飽肚子,上一個水果店買了些水果拎著。
 


    陳子輕上次沒能見到周慶的妻女,只在街坊四鄰那兒瞭解到了些信息,這回他進了周慶的家門,見到了對方的妻子,程萍。
 


    程萍一米七左右,高高的,瘦瘦的,枯燥的頭髮隨意紮在肩後,不顯利落,她氣色發灰,臉頰凹陷模樣憔悴,丈夫去世一段時間了,還是沒有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