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 253 章 萬年窮逼(第3頁)
陳子輕望著雪後放晴的天空“我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系統“誰跟你說是第一次。”
陳子輕愕然,不是嗎,那還有哪次他的心底竄上來一個答案。
是第一個任務吧。
有關那任務的數據都被清除了,他什麼都不記得了,像沒進去過。
陳子輕知曉自己是鬼,就不躲躲藏藏了,他大搖大擺地穿過馬路和車輛行人走到對面。
什麼富家小姐的私人飛機,他跟王禹是兩個鬼魂,誰能看得見。
他們這一路真正接觸過的,就一個與燈。
那是不是說
陳子輕的身形一滯,竭力讓自己稍微冷靜點,他開始回想與燈出現到離開的所有細節,儘可能地全部想起來,一樣也不遺漏錯過。
與燈半夜路過方丈的屋子,見到裡面有明亮的燈光。
與燈那身僧袍衣角有一塊黑色髒汙。
燈光,像灰燼的髒汙所以,陳子輕艱澀地嚥了口唾沫“是大火嗎”
這個猜測一生出來,陳子輕就覺得他吃過的那一小塊餅,有股子供品的感覺,他的鼻息裡還有淡淡的焚香味。
與燈說他要去修行,和長明一起。
那是不是說,他們都
陳子輕悵然若失,與燈讓他一定要回去看方丈,也是想讓他看他們吧,他抹了抹臉“會回去的,我會回去看你們。”
樹下沒有其他人闖入,都被邱家保鏢阻攔在外。
但這不包括陳子輕,他站在邱燕林旁邊。
“不人不鬼的玩意兒。”邱燕林肆無忌憚地謾罵邱長銳,他對一個保鏢道,“通知我爸,讓他來接他二哥。”
邱燕林要往停車的地方走,他邁出幾步,忽地側頭看向身旁。
陳子輕跟他面對面。
邱燕林什麼也沒感應到,他再次邁步,邊走邊喃喃“都死了,死了好,不礙眼了。”
陳子
輕跟著邱燕林回了京城。他當晚就見到了邱晁。
不是在邱家老宅,是在邱燕林的公寓。
邱晁被秘書攙進來,在邱燕林的准許下把人扶進裡面的一個房間,打了招呼離開。
邱燕林沒照顧養父,他把衣服一換,出門消遣去了。
陳子輕站在床邊,盯著躺在床上粗聲喘氣的邱晁,他的兜裡還揣著那塊玉石。
邱晁驀地轉過頭。
陳子輕毫無準備地跟他對上視線,驚了下,邱燕林都不能看見我,邱晁我欸什麼可以
“又見到我的寶貝兒了。”邱晁說,“對我笑呢。”
他抬起一條手臂,做出撫摸腦袋的動作“乖,爸爸知道你聽話,懂事,是個好孩子。”
陳子輕後知後覺,邱晁看的不是他,是幻象。
“爸爸不是有意的,你原諒爸爸,別帶著怨恨離開,那樣去不了極樂世界,只能去地獄,你怎麼能去地獄,那地方不是你待的,你得跟你大哥一起,有他照看你,爸爸才能放心。”
中年人絮絮叨叨地說了一會,喉嚨裡發出哽聲“下輩子我還做你爸爸好不好。”
陳子輕翻白眼,一次就夠夠的了,還想再來一次
“不好那你做爸爸,我做兒子,怎麼樣”邱晁嘆息著捏捏兒子光嫩的臉頰,“這幻覺不錯,跟真的一樣。”
邱晁忽然咒罵幾聲“那老不死的鬼魂被爸爸送走了,他不會再搶佔我的身體亂來。”
老不死是指自己的親爺爺。
邱晁說“么兒,爸爸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都是為了你,你才十八歲,還那麼小,我怎麼忍心看你死掉。”
冠冕堂皇的理由,感動壞了。
“走一步是走,走十步百步也是走,開弓沒有回頭箭。”邱晁面龐肌肉緊緊繃著,“我為了你,為了邱家不滅絕,盡力了。”
“我鼓動你二叔做了換血實驗,身體裡的血都換成了殭屍血,他的情況穩下來了,我再讓你照著來,我都計劃好了。”
說到這,邱晁露出中年喪子的滄桑悲痛“可計劃趕不上變化,你沒死在邱家的巫術上面,卻死在了槍口下。”
陳子輕沒耐心再聽下去。
“么兒,別走,多陪陪爸爸,么兒”床上的邱晁摔下來,狼狽地面朝下,手還在做出挽留的手勢。
陳子輕頭也不回。
本來陳子輕計算跟著邱晁,看能不能見到嶽起沉他爹,或是嶽起沉的身體之類。
哪知邱晁在房裡醉生夢死,裝瘋賣傻了幾天,洗澡刮鬍子,西裝革履地出門,還是那個上位者。
邱晁結束應酬回老宅,陳子輕進不去,門口兩個大獅子攔住了他的去路。他試圖通過其他地方進去,也不行。
整個邱家的佈局都有講究。
陳子輕只能放棄,他在京城的繁華街頭遊蕩,孤零零的。
就在他走在一條街上時,冷不丁地撞上一個鬼魂,
兩個鬼大眼瞪小眼。
對方尖叫“鬼啊”
陳子輕“”叫什麼呢,你不也是嗎。
他換條街走。
不知道是不是該慶幸,他活在特殊情境裡,不同於普通的鬼魂,個別時候能碰到實體,雙腳也能捱到地面,而不是飄來飄去。
陳子輕想了想,決定去出租屋看看。
出租屋的門是鎖著的,裡面的物品傢俱依舊是他跟嶽起入住時的樣子。嶽起沉是長租,他們現在還是這套房的租戶。
房東在國外,也沒那個時間過來探問,還以為他們好好的呢。
陳子輕在出租屋的床上躺了下來,枕頭邊是嶽起沉遺落在這裡的兩個核桃,被他盤得油光發亮。
陳宿主,經檢測,您的支線任務一失敗,即將啟動十倍數的同等級支線任務,並附送任務時限。
小助手的官方提示音突然響起。
一旦再失敗,變回剝離您的宿主身份,就此停步。
陳子輕垂死病中驚坐起“我都死了”
請陳宿主做好準備。
陳子輕臉色慘白“我做不好準備。”
有能用的道具嗎,快想想,趕緊想想,自己做任務賺的,或者444給的,怎麼都行。
他想到什麼,忙說“等等,我有張刮刮樂,我現在用。”
陳宿主確定使用刮刮樂
“確定。”
陳子輕剛說完,眼前虛空就出現了一個長方形團,右下角有個灰塊,長方形團中間寫著三個大字“刮刮樂”,簡單粗暴。
他伸手去碰,指甲做出刮蹭的動作。
“心想事成。”
陳子輕念著刮出來的內容“我可以想很多事嗎”
長方形翻過身去,背對著他。
他看上面的字跡,失望地拉長了聲調“只能一件啊。”
那是什麼好呢。
陳子輕的腦中閃過很多願望和期盼,它們先是挨個亮相,然後就蜂擁而上,亂成了一團,最終讓一個不爭不搶的撿漏。
“就免除支線任務一失敗帶來的懲罰吧。”
小助手是否更改
陳子輕把核桃塞進肚子裡,蜷縮著說“不改了。”
已生效。
同一時間,邱燕林參加完朋友聚會回來,他去浴室洗澡,過兩天就返程。
邱燕林不會因為誰的離世停下腳步,該上學上學,該吃喝吃喝,該交朋友交朋友,遇到心儀的就在一起。
在這途中,他隨時迎接享用邱家資源所需的代價。
邱燕林放好好了水,他把自己沉進浴缸底部,在水裡扯開嘴角笑,最好能活到明年夏天,不然就沒上墳的人了。
和尚蠢,王禹也蠢,他們要走為什麼不找他,有他幫忙,不是更順利嗎
一個個的都不帶上他,瞞著他。
邱燕林透過水流見到了模糊的身影,接著就被一股扯力拉起來,他在嘩啦啦的水聲裡聽見熟悉的聲音。
“二哥,你怎麼放一缸冷水啊。”少年擔憂地說。
邱燕林陰沉沉道“關你屁事。”
少年蹲在浴缸邊,下巴放在浴缸沿上,黑亮的眼看著他。
“滾。”邱燕林看著那張跟他相像的臉,猶如在看一個腐爛長蛆的蘋果。
少年真就消失了。
邱燕林坐在浴缸裡,冷水從他髮梢滴下來,沿著他肩背前胸流淌,他將溼漉漉的髮絲撥到腦後。
“燕林。”邱宜雪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他疊著腿,溫聲道,“你不該那麼說你弟弟。”
邱燕林哂笑,才走一個,又來一個,真夠煩的。
突有手機鈴聲響起,邱燕林語音接聽。
那頭傳來恭敬的彙報“少爺,我們發現了疑似林總的行蹤。”
邱燕林眯眼“知道了。”
末了就道“這是我的事,誰對外洩露了風聲,我讓誰全家陪葬。”
通話結束,浴室裡陷入死寂。
林疵那賤人回京城了是嗎邱燕林譏嘲,那鋌而走險,絕對是為了帶走邱安然的屍體。
曾經玩得不知多玩,後來鬼迷心竅的學做舔狗。
舔屍體去吧。
至於林疵如何知道的死訊,邱燕林不清楚,但他確定,對方有自己的消息來源。
邱燕林重新躺回浴缸裡,連他都不知道屍體被放置在哪了,林疵要是找上他,要他帶路,他就陪著玩一玩。
林疵怎麼對他的,他就怎麼還回去。
然而林疵沒有找上邱燕林,他有其他目標。
邱家的上門女婿在國外陪讀定居,早前因一場意外昏迷,近期甦醒了,他今天回國,下飛機進公寓就察覺房裡有人。
男人還沒做出措施,便被槍口抵住後腦勺。
持槍的人低聲道“你女兒在我手上,不想她有事就替我做件事。”
頓了頓,有些酸澀道“我要一具屍體。”
他問“誰的屍體”
“你小師叔,加藍。”
男人的身體霎那間就僵硬無比。
“我也不信他死了,但這就是事實。”林疵痛心疾首,“我要先把他的屍體安葬,再跟邱晁酸算新仇舊恨。”
林疵發覺邱家女婿的氣息聲不對,他調整站位,餘光掃過去。
“你,你怎麼,”
男人的側臉上有一道淚痕。
林疵想到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他拿槍的手有些不穩,聲音都變了調“你是阿沉”
“誰死了”嶽起沉驟然回神,他抓住林疵的衣領嘶吼,“你他媽說誰”
崩潰恐慌的吼聲戛然而止,他眼眶赤紅,瞳孔收縮,滿臉淚,愣愣地看著穿牆進來的那個,頭髮糟亂,臉髒兮兮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