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 229 章 我拿到反派劇本的第四十一天

    二更半夜,陳子輕披著寬大的黑色睡袍坐在床上,被虞平舟掐著臉,給他嘴巴上咬爛的軟肉上藥。
 

    陳子輕疼得連連抽氣,卻不敢說什麼,也不敢動。
 

    距離晚宴那晚已經過去了四天。
 

    那為什麼他嘴上的傷還沒好,因為虞平舟每天吻他的時候都會帶上撕咬。
 

    每次的吻都充斥著血腥味。
 

    陳子輕一直不敢問高人找沒找到,進展怎樣。
 

    “高人不是上大街就能撿到的路人甲乙丙。”虞平舟眼下有清顯的暗影。
 

    陳子輕點點頭“哥哥,我的手機呢”
 

    虞平舟將沾著一點血絲跟濃厚藥膏的棉籤扔掉“房子裡沒信號,你用不到手機,我給你收起來了。”
 

    “哦。”陳子輕望了眼拉起來的窗簾,這裡是深山的家,沒其他人找過來。
 

    陳子輕垂下眼睛,眼前不受控地竄出虞平舟落淚的一幕,這是他事發以來記不清是第幾次回憶了,依舊心酸不已。
 

    虞平舟竟然會哭。
 

    當時這個強大的a面上有溼跡,眼裡有水光,沾著血的唇卻是上揚,對他微笑著說出縱容的話。
 

    那樣子像是在遭受凌遲。
 

    陳子輕的指尖摳住睡袍紋理,眼前模糊起來,算了吧,後面的任務不做了,放棄吧。
 

    反正他一路頂著“失敗”的牌子跪過來的,不差這一個。
 

    陳子輕飛快抹掉快要滾下來的眼淚,可他從沒在任務結果出來前放棄過。
 

    他這次甚至連主線任務都還沒激發出來,不清楚難易度,是個什麼內容,這就要放棄了嗎
 

    宿主,nc。
 

    陳子輕張著嘴,任由一支新棉籤探進來,帶著新的藥物,比前一刻要刺激,讓他有點疼。
 

    我是宿主,虞平舟是nc,我的愛人是個nc。
 

    我的愛人怎麼會是nc呢,他不是,他和我一樣,是有血有肉的人,而非架構師框架裡的一條數據。
 

    陳子輕這會兒早就從得知術法能破解的激動中緩了下來,冷靜了一些,他想著所謂的歸位,除去對未知的忐忑迷茫,更多的是矛盾又掙扎。
 

    既希望快點找到高人,又希望慢點找到
 

    虞平舟將第二支棉籤扔掉,湊近去親還乖乖張著的兩片嘴。
 

    碰到了手背。
 

    陳子輕捂著嘴,聲音從指縫裡跑出來“塗了藥,難聞死了,你別親。”
 

    虞平舟捏住他手腕,將那他的手拿開,親了上去。
 

    把最後一顆藥丸渡給了他。
 

    陳子輕咕嚕吞嚥下去,同時也掉出了淚,一顆兩顆地滾到臉上,淹沒在虞平舟的唇舌之間,他沿著弟弟顫抖的嘴唇吻上去,一路掠著苦澀的淚液,貼上弟弟溼潤的眼睛。
 

    陳子輕的睫毛被溫柔地含住,他抓住虞平舟的手臂,呼吸紊亂地說“我要你在我體內成結,現
 

    在就要。”
 

    虞平舟隔著他的肚子找到他生殖腔已經破了,還要
 

    本作者西西特提醒您任務又失敗了第一時間在更新記住
 

    陳子輕嘴裡的味道很雜,有煙燻柿子,也有幾種藥味,他有點迷離地重複著說要。
 

    虞平舟笑了笑“我說了會陪你,就會說話算數,我不可能不跟著你,所以你不必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要你哥哥去你生殖腔裡,你不在發情期,這個頻率會吃不消。”
 

    按理說,第一晚就被挑得發情。
 

    陳子輕體質特殊,他心裡有事,就不會讓自己完全放縱,始終保留一絲離職對抗oga的本能。
 

    因此一直沒發情。他都是清醒著和虞平舟融為一體的。
 

    陳子輕難掩執拗“那我也想。”
 

    虞平舟沉聲“不行。”
 

    陳子輕的臉部肌肉抖了一下,眼看就要情緒崩塌地朝著虞平舟打罵,都什麼時候了,你為什麼還管這個管那個,世界末日來了,做就是了啊。
 

    可他只是咬住虞平舟的喉結,軟綿綿地吐息“已經好了,不信你檢查。”
 

    虞平舟去洗了手回來,他有條不紊地檢查了一番“我的弟弟天賦異稟,自愈。”
 

    陳子輕在虞平舟的指尖上扭了扭,那當然啊,他用積分買的道具藥,一抹就完好如初。
 

    他還會用仙品菊花靈,一次用很多。
 

    亂用,發了瘋的用。
 

    第六天,高人沒消息,陳子輕也和外界失聯,他照常被虞平舟監督著吃藥,病情似乎還算穩定。
 

    實際上他已經到了臨界點,必須找點什麼壓一壓。
 

    雖然他明白,有兩把刷子的高人不好找,更別說是那種大牛,但他真的等得快要瘋了。
 

    陳子輕被虞平舟牽到陽臺曬太陽,他看著虞平舟給自己剪手指甲,猶猶豫豫地想要提一提沈文君外祖母留下的筆記。
 

    說不定他就能解決呢。
 

    他好歹是被叫過大師的人。
 

    陳子輕還沒提出來,那本筆記就被虞平舟送到了他面前。他的哥哥彷彿和他有心靈感應,能思他所思,想他所想。
 

    筆記外皮是紫金色,上面有不少歲月啃噬的痕跡,顯得神秘。
 

    陳子輕雖然沒隆重到沐浴更衣,卻也是儘可能地把自己的狀態調整好最好才翻開筆記。
 

    越往後看,陳子輕的眉頭皺得越像是緊扣的鐵環,他舉著著筆記對著燈光橫看豎看,一臉的不甘。
 

    毫無頭緒。
 

    筆記跟鬼畫符一樣,連個註釋都沒有,陳大師看不懂啊。
 

    這麼古老的東西,我看不懂也正常。
 

    嗯,正常。
 

    “哥哥,我們還是等高人吧,找能看得懂的高人。”陳子輕小心地把筆記合起來,
 

    虞平舟支著頭“那有的等了。”
 

    他道:“所謂的高人,一個個上來都是架子擺上天,一副看破天機的姿態。可當你哥哥把筆記拿出來的
 

    時候,他們又一個個縮得比烏龜還快,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都說自己道行淺薄,根本參不透筆記的內容。”
 

    陳子輕不會認為是虞平舟有意拖延,都到這一步了,他的拖延也沒什麼意義。
 

    高人不會從天上掉下來。
 

    陳子輕想到了當年楚未年在小鎮上請來的老道,但他事後讓對方找過,沒找到人,a裡沒記錄,結單信息都沒找到。
 

    楚未年稱是,人像是憑空消失了。
 

    陳子輕靠著虞平舟“哥哥,我得下樓,我要用手機聯繫一下楚未年。”
 

    不多時,陳子輕被虞平舟抱下樓,放在樓下的鞦韆上面,他蕩著鞦韆給楚未年發訊息。
 

    沒說別的,直接就問做法a。
 

    楚未年給他了。
 

    他下載到手機上,網速明明不慢,下載的速度卻堪比蝸牛,進度條半天都不動。
 

    從上午下載到了下午,還在慢慢吞吞地走著。
 

    到了晚上,陳子輕都要睡了,
 

    “嗡嗡”
 

    床頭的手機屏幕一亮,信息振動聲忽然響了起來,是個a發來的推送廣告。
 

    “做法a一週年,下單領積分,55折劵秒到賬”
 

    陳子輕不由愣住了,他下意識點開了推送的鏈接,接著a便開始為他匹配做法人員。
 

    很快的,陳子輕就從手機裡,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老老道”陳子輕一臉的難以置信,他趕緊和老道取得聯繫。
 

    陳子輕過於急切,他沒注意到,手機上的軟件還沒下載完成。
 

    車流穿息,市中心的一家高檔茶館內,一個扎著道髻邋遢老頭,正聚精會神的一邊拿著筆記,一邊大口地吹著手裡的熱茶。
 

    陳子輕和滿懷期待地看著老頭,眼前這神秘兮兮又很有本事的老道被他寄予了厚望。
 

    “好好好”
 

    老道看著筆記,不由發出傾佩的感嘆,連說了二個“好”字。
 

    就在陳子輕以為老道是看出了什麼門道的時候,老道卻接著道“好好茶瞧這茶葉飄的,真是好茶”
 

    “不是,道長,這茶你想喝多少都行。”陳子輕焦急打斷,“可筆記您老到底看懂了沒有啊”
 

    “這有什麼不好懂的”老道雙眉一豎道,“哼不就是一個命運轉嫁的術法嗎竟然囉哩囉嗦的寫了一整本書”
 

    “命運轉嫁”陳子輕聞言大喜,沒想到老道竟然真的能看懂。
 

    老道喝完了最後一口茶,然後一摔手裡的筆記,起身道“走”
 

    “去哪”陳子輕問。
 

    “佈陣”
 

    老道隱隱別有深意地朝著家屬飄過去一眼“涉及人員這場術法的人員都要在場,一個不能少了。”
 

    佈陣的地點不在深山的房子裡,而是在一處郊外。
 

    老道轉手中法器選的地點方位。
 

    月色朦朧,草木也朦朧,一塊空地上閃動著無數點燭火,如熒光的浪潮般,陣陣浮動。
 

    秋夜的風吹得人面孔發冷,衣襬獵獵作響,幽冷的燭光照亮了陳子輕一行人的臉。
 

    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這些地上的蠟燭並不是隨便亂放,而是有序地連成一片,組了一張極其複雜而又神秘的圖案。
 

    “好了陣已經擺好了,你,”老道一甩浮塵,懶洋洋地指著陳子輕,“還有”
 

    老道看似渾濁的視線在他周圍幾人身上走了個來回,指向沈文君“還有你,都進陣裡。”
 

    沈文君是另一個主人公,不來不行。
 

    至於他是怎麼到場的,虞平舟如何促成的這個局面,沒人關心。他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已經進陣的青年身上。
 

    同被虞平舟通知前來的楚未年,周衍明,江扶水二人立在他旁邊。
 

    回到最初,回到命運被更改的那一刻,讓一切歸位,重新開始。
 

    他想要回屬於他的所有,好的,壞的都要。
 

    他們只能順著他,配合他。
 

    陳子輕以為他們要說些什麼,問些什麼,沒想到他們一言不發,想必是虞平舟揹著他做好了溝通工作。
 

    對了,虞平舟呢
 

    陳子輕發現虞平舟背對他立在不遠處,輪廓隱入昏暗中,他心臟抽緊“哥哥”
 

    虞平舟轉身走向被燭火包圍的弟弟,讓他安心。
 

    幾個瞬息後,虞平舟忽然把老道叫到一邊,不知說了什麼,沒人知道。
 

    在場的高級別aha感知都開到了最大,依舊沒捕捉到一點信息。
 

    氣氛逐漸壓抑起來。
 

    “操。”周衍明忍不住地抱了聲粗口發現沉悶,他緊張地抖著手點燃兩根菸,剛抽幾口就被楚未年拿走了煙盒。
 

    楚未年從煙盒裡撥出兩根菸,丟一根給江扶水,剩下一根自己抽。
 

    二人此時沒了敵意。
 

    煙霧繚繞著隨風散去,他們都看著被他們放在心尖上的青年,包括沈文君。
 

    陳子輕的視線逐一掃過登入這個任務以來接觸過的主要人物。
 

    溱方孝不在,他的人生沒有被纂改到圍繞沈文君,他和這一切沒關聯。
 

    老道的聲音突然響起,聽起來有股子古樸的意味,宛如老寺裡敲響的鐘聲“可自願”
 

    陳子輕猛地去看沈文君,沈文君也在看他。
 

    “我要是不說書的事情,他會告訴你筆記的事情嗎不會,他只會瞞你一輩子。”沈文君用只有他聽見的音量說。
 

    “你閉嘴。”陳子輕忍不住瞪向在這時候挑撥離間的人。
 

    沈文君無奈地笑“好,我閉嘴,我揭露事實讓你不高興了,事實往往都不盡人意。”
 

    陳子輕冷下臉。
 

    沈文君像是在學他,也冷了臉,他們兩兩相望。
 

    就在陳子輕做好了沈文君要搞事情的準備時,卻見對方抬眼看著老道
 

    “自願。”
 

    陳子輕愕然。
 

    沈文君扯起蒼白的唇對他一笑,讓人難以捉摸是什麼心思,什麼目的。
 

    陳子輕把頭轉向虞平舟,眼裡透著強烈的詢問。
 

    虞平舟只頷首,回他一個安撫的眼神。
 

    “命運本是身外物,能嫁能借不屬我,世人都為氣運縛,哪裡曉得我故我”
 

    老道悠悠唱道。
 

    陳子輕只覺眼前忽然開始扭曲,景物瞬間模糊,他前一刻失去意識,下一刻就恢復清明。
 

    窗外陽光明媚,陳子輕玩著沈文君折的紙青蛙,和他說起自己沒進精神病院的幾十年。
 

    不知是第多少遍了,聽的人早已倒背如流。
 

    沈文君感慨“宋先生,我要是有你的福運就好了,哪怕一點。”
 

    陳子輕聽見自己哈哈笑起來“福運什麼福,什麼運,你看我這樣子。”
 

    沈文君也笑“那你下輩子還要這些嗎”
 

    陳子輕看看青蛙,看看窗外,他自言自語。
 

    “不”字到了嘴邊,陳子輕猶如被什麼滾燙至極的物品狠狠颳了下心臟,他驟然哆嗦了起來“要。”
 

    “我要我要”
 

    又是明媚陽光。
 

    又是紙青蛙,只不過跟第一次不同的是,原本坐在他對面的沈文君捧住了他的臉。
 

    沈文君湊近他,和他鼻尖相抵,病態地嗅著他的味道,琥珀色的眼睛一眼不眨。
 

    問他下輩子還要不要他這一生擁有的東西。
 

    他灰白的嘴唇蠕動“要,我要。”
 

    陽光和紙青蛙再一次出現,陳子輕被一雙手掐住了脖頸,沈文君的前世附身在他體內。
 

    那鬼魂通過沈文君的嘴細數他這一生受到的苦難,痛苦,折磨,以及所有某一瞬間的,連他自身都沒意識到的後悔。
 

    沈文君的瞳孔中不斷閃現陳子輕曾經在孝培生活長大的那一世光景,他在好友的陪同下一路往前走,貧窮卻快樂,遺傳疾病沒引發出來,一輩子開開心心。
 

    “我不會再丟下你了。”
 

    “我已經找到了擺脫法陣的辦法,我還可以把你的疾病和命運一起轉接到他身上,我們兩個人在孝培好好的。”
 

    “你把你的下輩子送給他,讓他替你承受,讓他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