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158. 寡夫門前是非多 九零年代之我那風花雪月的嫂子(溺水上面加了一段)......(第3頁)

陳子輕抹掉下巴上的汗,苦哈哈地說:“哪個能裝成我這樣。”

梁津川皮笑肉不笑:“是嗎。”

陳子輕一臉的真誠坦然:“是啊。”

梁津川閤眼,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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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留在梁津川的小屋裡了。陳子輕記掛上了別的事,梁錚那晚接他回村,他還沒正式地道謝。

陳子輕原本不想去大伯家裡,他覺得自己只要找個機會攔住梁錚說個謝謝就行。

但他思慮再三,還是上門打了招呼。他沒空手,帶上了自制的冰水果。

大伯大媽不像二嬸那麼鮮活咋呼,他們都是話很少性子不外放的人,陳子輕得知梁錚去外地做活,下個禮拜才回來。

大媽說瓦匠賺得不少。

陳子輕點頭附和,是的是的。他乾巴巴地跟他們聊了幾句就離開了。

這天村裡又有人死了,跟他二叔一樣,也是喝的農藥。

一個月死了兩個人。

陳子輕注意過,這兩人的怨氣色塊進不去前二十。

……

死的大叔癱瘓在床多年,大小便都不能自理,還愛吃,屎盆子一天都不知道要倒多少趟,擦洗的次數就不說了,要把人活活逼死的程度。

現在他死了反而是個解脫,村裡都是這麼說的。

不過他的家屬並沒有認為他的死是少了個累贅,他們為了搞清楚他為什麼要喝農藥,特地請了光仙。

陳子輕好奇去湊熱鬧。

光仙一共兩人,做一次收二十塊錢,不便宜。

要做的親屬裡派出來個八字合適的,剛好是大叔的兒子。

看起來功德無量修為高深的白鬍子老頭負責唸咒,小童在大叔兒子的頭上蓋一塊布。

過了一會,老頭唸咒的速度放慢。

小童覷著眼告訴大叔兒子:“底下有小差問了,說吧,你爹地墳頭在哪。”

被蓋住頭的大叔兒子立刻說出墳頭的位置。

老頭唸咒地聲音變大。

陳子輕聽不懂,只覺嘰裡呱啦的很牛逼的樣子,二嬸在旁邊悄悄說:“這會兒小差帶路領他兒子過去說,大叔你回去吧,你家人來接你了。”

真的假的,二嬸,你怎麼知道的?

陳子輕偷瞄周圍,好像除了他,其他人都知道……這樣會顯得他很笨很呆誒。

就在這時,小童把大叔兒子頭上的布一把揭開。

年輕人鼻涕眼淚通通往下流淌。他發出不是他本人的聲音,對著他媽媽的時候不是兒子該有的神態,像是被他爹附身了。

“你是喝農藥死的?”小童問。

年輕人點頭。

小童問:“為什麼要喝農藥?”

年輕人哭著說:“我不是自己要吞,是有人叫我喝,說你喝啊你喝啊。”

“叫你喝農藥的那個人是誰?”

“隔壁,隔壁的人。”

在場的都一臉疑惑,隔壁哪有人啊,他們住在村子最西邊,隔壁是田地。

……

直到地下的小差把大叔的陰魂帶走了,光仙結束了,大家才回過味來,有點怕地搓著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去外面曬太陽。

他們關起門的閒言碎語也沒了,農藥不是大叔的家人嫌他一個癱子活太長了,逼他喝的。

陳子輕跟二嬸一塊兒去稻床,二嬸說這光仙她也做過,挺多人做的。

要是家裡不順,就問問地下的老人是怎麼回事。

錢夠不夠花。

光仙裡面的名頭大著呢,不是誰都能做成的,有的下不去。

有的下去了,親人拉著不讓上去,就死了,臉跟嘴巴都是黑青的。

有的下去好幾天,一直哭。

陳子輕踩著曬裂開地黃土地,這不就是通靈招鬼嗎,法子挺新奇的,他沒見過。

老頭唸的不知道什麼咒,問也不可能問得出來,那是吃飯的傢伙。

各家的稻床都在翻稻子,今天傍晚就要揚。

雨怕是真的要來了。

陳子輕不會揚稻子,他決定找人幫忙,他的蒼蠅櫃裡有一頭只吃了一條五花肉的豬,可以請幫他揚稻的人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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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傍晚,大家忙著揚稻子,外頭哪都是灰濛濛的。

陳子輕找的是村裡的兩個光棍,他們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分的田少,那點稻子早就收起來了,有這時間四處溜達。

揚稻子沒有風車之類的農具,只靠簸箕。

裝一簸箕稻子,在風口顛簸,顛出來的稻殼皮隨風亂飄。

陳子輕看著都覺得累人,他瞟了眼隔壁稻床,二嬸跟梁雲一人一個簸箕,在那顛。

二叔死了,他身後模糊的鬼影也沒了,沒有留在他家。那大叔的鬼影也沒了。

看來村民死了,鬼就不盯著了。

跟著原主的剝皮鬼是例外,可能是怨氣太大。

陳子輕回去把飯煮了,他返回稻床說:“二嬸,你們晚上別燒飯了,在我家吃吧。”

二嬸不和他客氣:“那二嬸可就真的不燒飯了啊。”

陳子輕“昂”了聲,他把兩家稻床吹到一起的稻殼跟癟稻掃成小山,猶豫著去跟二嬸說:“二叔喝農藥的事,我們要不要也問問,二十塊錢我出。”

“問什麼問,你要是嫌二十塊錢裝著沉就給我。”二嬸把簸箕中的好稻子抖進大籮筐裡,“他是嫌我老吵嘴,不想活了。”

“我跟他說種地一年到頭的主要收入是賣稻子賣棉花,那哪夠小云上大學用啊,大城市吃個飯都貴得很,我讓他買點東西去找老尹莊一個木匠,說些人愛聽的話,看能不能在縣裡找份工作,一次不行就多跑幾次,多買些東西,他不肯。”

“說我逼他去死,亂髮神經。”

那天的一切二嬸至今都忘不掉,丈夫去別人家吃飯喝了酒回來,躺在床上吐得亂七八糟,嘴裡嚎著“我什麼時候死啊?我怎麼還不死,我死了就好了,我死了,你就開心了,就指望著我死,行行,死給你你看,我死給你看!”

折騰到大半夜才消停。

二嬸沒睡好,她起早趕在天不熱的時間段去通田溝,回來邊餵雞邊罵丈夫為什麼還在睡覺,稀飯不煮,門口不掃,雞也不喂。

丈夫沒應答,二嬸進屋一看,地上躺著個裝農藥的瓶子。

二嬸不再去回憶丈夫的死了,她蹲下來,兩手把稻子往簸箕裡推。

陳子輕彎腰幫著推稻子:“二嬸,兒孫自有兒孫福,況且我看小云腦子挺靈活的,到了大學沒準不但能把學業搞好,還能給你減輕負擔幫襯到你。”

二嬸嘴皮子一張:“她腦子靈活?她死腦筋,一根筋,半天出不來一個響屁,木頭都比她會!”

話這麼說,嘴角卻怎麼都壓不下去。

自家閨女,自己貶個什麼都不是,但樂意聽別人誇。

……

陳子輕撓了撓鼻尖,二嬸子宮脫落的情況衛生所看不了,得去縣裡的醫院。他不好和二嬸提,就找了梁雲,說是自己聽哪個老太講的,具體也不太清楚。

梁雲清楚。奶奶在世的時候總是站在窗外罵她媽,她基本都有聽到,也很怕奶奶。

老人家的遺像都不在她家裡放著,在四叔家。

誰讓老人家最疼老四,有什麼好東西就偷摸塞給老四,她的其他幾個兒子都看在眼裡,根本不會讓她的屍體停放在自家堂屋。

梁雲問她媽去縣裡拍片子做檢查的事。

得到的是一聲謾罵:“做什麼檢查做什麼片子,死不了。你從哪聽來的,子宮掉下來了我不會塞回去嗎?長沒長腦子?”

邊罵邊戳她頭。

梁雲去前屋,瞪著害她被罵的嫂子:“我媽說死不了。”

陳子輕坐在小板凳上捻韭菜:“她心裡肯定高興你關心她,只是嘴上不說。”

梁雲不置可否。

陳子輕嚴肅地講述了子宮脫落帶來的危害,這都是他花積分買的,要是有電子產品,他上個網一搜就有,那需要花他的寶貝積分。

講完了,陳子輕看一眼不說話的少女:“你爹不在了,就剩你媽了,你是想要她多陪著你的吧。”

梁雲突兀地問道:“嫂子,你想從我媽手上得到什麼,你圖什麼?”

陳子輕停下捻韭菜的動作:“我不懂你說的……”

“你懂。”梁雲打斷,“少裝蒜了,我不是我媽,我看得一清二楚,你以前和我媽的相處方式不是現在這種,你一副真心對她好的樣子,肯定有所圖。”

陳子輕垂下眼睛接著捻韭菜,他用不大不小的音量說:“隨你怎麼想吧,我不介意被你誤解,只要津川明白我的改變就好了。”

小屋門後隱約一閃而過陰影。

……

一個人的身體健康影響情緒關係到心情,陳子輕懷疑二嬸的怨氣不止是常年付出不被理解,還牽扯到了她的病。

所以他才希望二嬸能得到正規的治療,該吃藥吃藥,該做手術就做手術。

這事只能閨女來辦,一家人終究是一家人。

可梁雲一副不當回事的樣子。

陳子輕以為讓二嬸治病這步沒戲了。第二天他發現二嬸不在家,一問才知道她跟閨女去了縣裡。

母女倆怎麼溝通的陳子輕不清楚,他看到村子上空的總數值掉下去一截。

陳子輕在村裡走了走,發現其他人頭頂的色塊都沒多大的變化,那掉的怨氣數就是二嬸的。

900多,小一千。

直接就讓第一個數字從7掉回了6。

現在是6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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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陳子輕以為光景越來越好的時候,梁津川跳河了。

當時陳子輕在棉花地打藥,下個月就要摘了,到處都是小紅蟲,他把一桶藥打完,蹲在旁邊的水坑加再泡一桶,老遠就聽見有人喊話。

“南星,不好了,你小叔子掉進大水塘裡了!”

陳子輕刷地站起來:“他一個坐輪椅的,怎麼會去塘邊?”

“這我那知道啊,你先別打藥了,趕緊去看看吧!”

陳子輕倉促地剝下袖套就跑,梁津川是不小心掉進去的,還是……

【在他看來,父母的死是他沒照顧好,辜負了大哥對他的信任和囑託,他那段時間被你欺負的行屍走肉生活,是對自己的懲罰。】

【夠了,可以了,就要去找家人了。】

陳子輕迎著燥熱的風奔跑,他跑到大水塘邊的時候,渾身上下已經溼透了,每根頭髮絲都在滴汗。

塘邊一圈人,沒一個下去救人的。

陳子輕撥開擋在小路邊的幾人衝下去,在眾人的驚呼中跳進了塘裡,他沉到水下去找梁津川。

梁津川安安靜靜地飄在水裡,他在等死。

他看了過來。

他為什麼這麼看我?

【你不會水】

陳子輕恍惚,原來我不會水啊。

我不會水。

陳子輕意識到這個信息能發揮出什麼作用,他立刻就開始假裝溺水。

小叔子,你的嫂子我不會水都跳下來救你,不顧自身的安危。

我救你的念頭,超過了我的生命,超過了一切。

我希望你活著,我不想你死。

陳子輕怕自己裝的不像。

系統再次出手關愛智障,暫時抽掉了他游泳相關的意識數據。

他瞬間回到最初不會水的樣子。

嗆水,掙扎,恐慌。

身體不受控制,雙手撲騰著浮到水面,死命呼吸,聲帶痙攣出不來聲音,下沉。

水從嘴巴進肺腑,所有器官都被灌水,腦子裡充斥著撕心裂肺的絕望痛苦。

陳子輕在求生欲的驅使下,本能地抓住梁津川,手指的指甲摳進碰到的皮肉裡,水草一般掛上去纏緊。

他在梁津川的眼中窒息,臉青白,眼充血。

瀕臨死亡。

“譁——”

一股力道將他拽出水面,他意識模糊,溼漉漉的腦袋磕搭在男孩冰冷的脖子裡。

那一霎那間,機械音毫無徵兆地刺進他發疼的腦海。

【叮,請陳宿主注意劇情提示】

【此背景的原梗概已作廢,新梗概於此時此刻開始】

【原名《那年山風吹明月》,現改名為——】

【九零年代之我那風花雪月的嫂子】

【主角:梁津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