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136章 茶藝速成班 先婚後愛.......(第2頁)

季家從人到狗都要看八字,真不知道季常林為了謀財還是運勢搞了什麼風水局,一但遭到人為破壞就沒法化解,命都要沒了。

季常林自己命沒了是咎由自取,季家其他人和狗呢,無妄之災。

陳子輕心想,還有他呢,他住進去快十天,身體已經出現了沉重,沒什麼力氣,脾胃不好的預兆,以及他昨天差點就被騙錢洩財。

車突然停了下來。

陳子輕的思緒中斷,他看見季常林下車,不明所以地轉了轉眼珠,也下了車。

季常林從保鏢手中拿過煙盒跟打火機:“周道士,給我點根菸。”

陳子輕不知道季常林抽什麼風,明明保鏢就在旁邊。他拿過季常林的打火機,蹭地打出火。

季常林一個眼神投來,示意他將打火機舉高點。

陳子輕把打火機往上舉了舉。

季常林低頭,菸捲撩過橘紅火苗,呲地燃燒出青煙,他銜著菸蒂眺望遠處:“又要下雨了。”

陳子輕剛聽季常林說完,臉上就落了水滴,他伸手擦了又有,擦了又有,來氣了,乾脆不擦了。

季常林沒錯過他的任性行為,吸口煙道:“你去後面,坐我兒子那輛車。”

陳子輕走了幾步,一股強烈的危機感驟然撞上他的直覺,他快速回頭走向季常林:“季董,好像有……”

腳下沒走穩,一個踉蹌栽向了季常林。

也就在這時,子彈劃破夏夜潮潤的虛空,猛地打進陳子輕的後心。

這一幕像電影裡劇情進入小高潮的慢鏡頭,所有細節都放慢多倍,無論是陳子輕放大的瞳孔,還是季常林菸頭顫動的火星。

場面成了陳子輕給季常林擋槍子,他昏迷前想的是,怎麼又被他趕上槍戰了啊。

季常林被保鏢們護起來,他抓住倒在他懷裡的道士交給一個保鏢,忽而抬手摸上道士後背,摸到一手血跡。

槍火交鋒了一陣,季易燃持槍回來,他想不顧一切地衝過去從他父親手裡搶走那個人。

給槍上膛只需一秒,一擊斃命也只需一秒。

可他沒有那麼做。

衝動只會讓他前功盡棄。

所以他停在合適的距離,以合適的口吻和態度說:“爸,周道士中槍了,位置,不太安全。”

季常林溫文爾雅地吐了個菸圈:“把人救活。”

下一刻,煙從他指間掉落,他後退著靠在車門邊,彎腰掏出帕子攏住口鼻。

鮮血浸透帕子,血一滴一滴地砸在地上。

.

季常林連吐兩

大口血,他被手下的人扶進車裡,車在路上急速行駛,一路奔回季家。

醫學只能救治被風水侵害的人表面傷口,內裡還要回歸到風水這上面。

季常林甦醒已經是一天以後,他人躺在家裡的臥室,床不遠處的地上點著一圈紅燭,中間是個圖案。

不知道是他兒子從哪找的人擺的。

季常林閉上眼睛,他的眼下有很重的陰影,渾身疲憊不堪。

季易燃敲門進來,放下一杯水說:“爸,你想吃點什麼?”

季常林問:“人呢?”

“周大師嗎?”季易燃說,“死了。”

季常林睜眼:“死了?”

季易燃一五一十地交代,當時他吩咐保鏢送周大師去醫院。

車在半路被追擊發生了爆炸。

季易燃說完以後,臥室裡寂靜無聲。

“那群勢力,不知道怎麼,以為周大師是你的,第二條命。”季易燃沉聲。

季常林沉默了。

當初他靠邪風水局的庇護在兄弟相殘那場奪權中勝出,已經沒了回頭路,只能往前走。

邪風水局是用邪靈驅使佈陣唸咒,這些年來季家風水一層疊一層,風水眼被迫,氣場全部錯亂。

不能破解,只能再疊一層補救。

而那道士的八字就像是老天爺送他的禮物,剛好就能啟用一個五行方邪陣,從而覆蓋掉原來的陣法。

說白了,他可以把一切反噬都過給道士。

這兩天已經在試驗了。

道士撲向他的那一瞬,他覺得,計劃實施起來可以不用那麼快,慢點來,順便找找看有沒有另外的辦法。

結果,道士不但沒助他新生,還死了。

沒起到半點作用。

“爸,你昨晚帶大師去聚餐,是不是用他,引蛇出洞?”季易燃說,“效果很好,引出來的那批蛇裡有季家人,我順藤摸瓜,該扯的,都扯出來處理掉了。”

接著又道:“大師也算是,死得有價值,他沒有妻兒,我昨晚把他的屍體交給手下,早就在殯儀館燒了,墓園那邊……”

“出去。”季常林閉眼。

.

季常林的身子骨日漸虛弱,各種會議都是視頻形式召開,他不怎麼聽,手捏著棋子丟在棋盤上面,捻起白棋把玩。

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天開完董事會,季易燃切掉畫面說:“爸,我按你的線索找到了最初那個風水師的後代,他也從事風水業,我的人很快就能把他帶回來。”

季常林將手中白棋按在棋盤一處位置:“我死了,你能撐得起季家?”

季易燃簡明扼要:“能。”

季常林淡笑一聲:“你倒是自信。”

季易燃道:“我只是,希望爸安心,了無牽掛。”

季常林支著頭看棋盤上的棋局走向:“還沒到你給我送終的時候,這話大可以不必說,你沒有競爭對手,整個季家

只能是你的。”

季易燃言辭直白:“沾了爸的光。”

季常林:“……”

性格沒那麼悶了。

季常林一手白棋一手黑棋,

一來一回地下著:“談戀愛了?”

季易燃搖頭。

“以後你談戀愛我不管,

但你想把人帶進季家,要看八字。”季常林與其說是自己跟自己下棋,不如說是複製一盤棋局,是最近才下過的一局。

二十多年前季家產業遭逢大難,面臨破產危機,季常林在風水邪陣的基礎上借了陰運,家族八字合適的族人都被捆綁進去,他們要替他償還,包括他親生兒子。

那邪術造福了整個家族,如今禍及整個家族。

風水陣脈絡出了亂子,所有人的精氣神跟氣血都會被吸走,大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什麼作孽,什麼罪孽深重,那是留給後人評價的,他身為揹負榮辱興亡的季家家主,能做的就是把季氏推上一個又一個高處。

他不認為自己是將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發揮到了極致。

季常林問兒子:“最近有沒有出現不適?”

季易燃漠視地面:“沒有。”

季常林說:“真沒有?”

季易燃抿唇:“做噩夢,算不算?”

“算。”季常林沉吟,“那還是有影響。”

“你爸我必須終老,你看著辦。”季常林聊家常的口吻,他死了,那些牽扯進風水盤裡的季家族人都不得安生。他們會日夜受陰煞折磨,他的兒子也是其中之一。

季易燃的面部線條收緊,愈發冷厲:“等風水師的後代到了,會有辦法破局。”

“但願。”季常林擺下最後一顆棋子,是白棋,這局白棋的那方贏了。

他索然無味地撥亂棋盤:“在其位謀其職,你既然做了代理董事長,那就儘快將你的判斷力和管理能力提到這個位置,你的專業一定是你的助力,能讓你錦上添花。”

季易燃應聲。

.

季家遭襲擊這事沒發酵,商圈少有人知。

孟父託人打聽到了點消息,他把大兒子叫去書房談了快兩小時話,再三感慨走錯一步就會跌落懸崖。

那次參與進來的家族和企業,無一倖免。

孟一堃暫時還體會不到那種驚心動魄的成敗在此一舉,他只是覺得他老子太把他發小當回事了。

季易燃哪裡像是心狠手辣的作風,他頂多就是雷厲風行,果斷,不拖拉,不講情面,比較公事公辦。

孟一堃先不考慮怎麼在他老子面前改變他發小的形象,他進房間給另一個發小打電話:“阿簾,照片不用拍了,那道士死了。”

遲簾在加班,他為了攬個活賣力表現直接睡在了公司,接到孟一堃這通電話,他差點心梗。

“你說什麼?”

孟一堃把掌握的情報透露給遲簾:“季常林用道士引出藏在暗處的一波魚蝦,好給老季清路。”

遲簾被心悸的不適纏住四肢:“你不是說季常林很寶貝他?”

孟一堃說:“季常林不管怎麼都是個成功的企業家,

兒女情長算得了什麼,

更何況那也談不上兒女情長。”

遲簾半晌問:“確定死了?”

孟一堃說:“骨灰都埋在長陵墓園裡了。”

遲簾提出疑慮:“長陵墓園一塊地小一千萬,一個道士住得起?”

“季家安排的。”孟一堃倒在床上,“因為道士給季常林擋了一槍。”

他為了打破發小電話那頭的壓抑氣氛,故意開玩笑:“道士沒準暗戀季常林,那位一看就沒有老人味,而且是上位者裡的顏值擔當,腎功能強大,畢竟十分節制,從來不在外面播種,只在家裡播。”

遲簾沒在意孟一堃的玩笑,滿心只有道士死了。

是他想多了,道士不是顧知之,兩人只是恰巧都會畫符驅鬼而已。

因為他的顧知之不會死。

季易燃暗戀了顧知之至少四年,還把符偷偷藏進皮夾裡,他竟然真的可以將感情轉移給一個才認識沒多久的道士。

人還死了。

季易燃這是多慘。

遲簾給他發了個信息:聽說你喜歡的道士不幸中槍身亡,節哀。

季易燃過了一陣才回:嗯。

遲簾幸災樂禍,季易燃從前喜歡的不是他的,後來喜歡的死了,他白忙活一場。

既然顧知之不是要和季易燃談該死的戀愛,那是和誰?

已經在隱蔽的地方談起來了嗎?另一方是幾家都查不到的更大勢力?

談就談吧,好歹也報個平安。

遲簾的心跳快速紊亂,後背密密麻麻地滲起薄汗,他快速吃了幾粒藥,強迫自己回到工作當中。

思緒忽然一滯。

遲簾回想季易燃對顧知之的種種,他打給國內唯一能用上的資源——發小孟一堃。

“你幫我盯著老季。”遲簾語氣嚴肅。

孟一堃嘴上說好,卻沒怎麼當回事,只叫了兩個人辦這事。

當然都是能力出眾的。

他可不想被老季的人抓個現行,再把他叫去對峙領人,那兄弟就沒法做了。

.

尋找顧知之的事,沒有一家懈怠。

謝父收到私家偵探的彙報,說哪個小鎮上有個人長得像目標,他抽空親自去了一趟。

遺憾的是,那人猛一看確實跟顧知之相似,細看卻是哪都不像。

處處都比顧知之精緻點,湊在一起反而沒他耐看。

謝父返程途中接到一起國外打來的電話,他臉色驟變,掛掉後立刻撥了兩通電話,叫那邊的人阻攔他妻子進療養院。

無論如何都要攔住。

謝父這邊馬不停蹄地趕過去,迎接他的結果是他妻子還是進了療養院,底下人不敢攔。

因為她拿槍對著自己的腦袋進去的。

謝父讓人把療養院大

門關上,其他人聽到什麼看到什麼都別管,他腳步匆匆地跑去兒子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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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謝母把專業人員撬開兒子保險櫃拿到的東西全部擺在桌上,有書籤,樹葉,變臉熊貓玩具,小豬玩偶,一盒紙玫瑰,一朵紙向日癸,愛心打火機。

謝母剛把書籤拿到兒子眼前,什麼話都還沒吐出來,丈夫就衝進房間,問都不問就一把將她拽開,她被那股力道拽得站不住地後退了好幾步,狼狽地跌坐在地。

謝父怒不可遏:“你是不是瘋了?”

謝母置若罔聞,她爬起來,拍了拍裙子上的灰,理了理有點亂的頭髮,再次拿著書籤走向兒子。

謝父鉗制她手腕,奪走那枚書籤:“你把他刺激得犯病自殘,病情惡化,你就稱心了。”

謝母的身子開始抖動:“現在知道關心他了?你趁他不清醒的時候把他丟在謝傢什麼難堪的位置?你管過他將來怎麼自處?”

“我丟什麼了?他還是謝家未來的家主。”謝父板著臉,“我們離婚了,我也不會再娶,繼承人只會是我們的兒子。”

謝母怪笑:“你娶了也生不了。”

說的時候,視線還掃到對應的位置。

謝父的隱疾一直是他的一塊心病,不提了不代表就痊癒了,此時被妻子的話加上視線傷害,他看著她的笑臉,甩手就是一巴掌。

謝母當初和他是門當戶對的聯姻,怎可能咽得下這口氣,她立馬就還了一巴掌。

夫妻倆眼看就要挖掉最後一點情分面目可憎魚死網破,突有一道笑聲響起。

兩口子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呆愣和愧疚,他們竟然在一個瘋了的兒子面前互扇巴掌。

謝母看著邊寫毛筆字,邊和空氣說笑的兒子:“都是顧知之的錯。”

謝父深呼吸:“到底是誰的錯,他出現的時候,兒子早就瘋了。要不是他,兒子都有可能堅持不到高三畢業。”

謝母垂下了眼睛。

謝父見她情緒稍稍平穩了點,趁機勸道:“就按照兒子計劃的來,相信他,這一定是他能為自己爭取的最好的局面。”

謝母皮笑肉不笑:“你不知道計劃趕不上變化,不知道顧知之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就那麼一個無權無勢的普通人,她連不怎麼聯繫的朋友都用上了,身邊所有資源全部用來找他,這都找不到,猶如大海撈針。

謝父胡編了句:“我有眉目了,他沒事。”

謝母頓時走近:“他在哪?”

謝父說:“我告訴你,你再揹著我發神經?”

謝母瞪著丈夫:“他開始談新感情了?”

隨後神經兮兮地說:“兒子料定他會談,料定他會分,你不覺得這種對未知的確定讓人毛骨悚然?”

謝父趕飛機來這裡,渾身疲憊到了極點,他在桌邊坐下來看兒子寫毛筆字:“我不覺得。”

發現書籤還在手上,他下意

()識就往桌上一放。

等他想到不能讓兒子看見書籤的時候(),

?(),

將書籤拿了起來。

謝父屏息。

謝母也停下來了神神叨叨,他們一眼不眨地觀察兒子的反應。

謝浮兩指捏著細長書籤在指間靈活地轉動,眼神依舊是渾濁渙散的。

“快把其他東西都收走。”謝父壓低聲音。

謝母站著不動。

謝父只能自己動手,他警告妻子:“你想發神經就對著我發,別害你兒子,不然他什麼時候在你自私扭曲的母愛下醒來,你們母子關係就什麼時候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