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娓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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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剛聊幾句,她說了句“等一下”,然後和家裡的長輩告別,老舊的防盜門關閉聲音有些沉重,這些統統傳進聞柏苓的耳朵。
 


    他問湯杳:“要出門?”
 


    “嗯,和朋友約好了出去吃飯。”
 


    電話裡的人沉默幾秒,又忽然開口:“男的女的?”
 


    當時湯杳沒反應過來,只中規中矩地回答聞柏苓說,男女都有,是她在高中時期玩得比較好的一群人。
 


    “不過有點可惜,今天聚不齊了。”
 


    聽見她在嘆氣,聞柏苓就多她問一句“怎麼了”,聲音裡似有關切。
 


    湯杳把緣由講給他聽:“有個朋友今天不能來,是男生,他談戀愛了,女朋友管的比較嚴,聚會也不讓來參加。”
 


    聞柏苓說:“可能你們班女生長得太漂亮,避嫌吧。”
 


    “你又沒見過。”
 


    “我不是見過你麼?”
 


    那天聚會回家後的夜裡,乍地從喧囂中抽離,湯杳有些失眠,拿著手機翻看著朋友圈裡的動態,又毫無徵兆地忽然想起聞柏苓的問句。
 


    湯杳沒有聞柏苓的微信,手指還在慣性地翻動著那些不相干的分享,朋友們五花八門的寒假生活躍然眼前,她的心思卻已經不在這裡了。
 


    “男的女的?”
 


    多簡單的問句,只有四個字而已,湯杳卻忽然領會了其中的某種微妙含義。
 


    假期總是過得特別快,只是懶懶床、看幾遍電視裡重播的春晚小品節目、陪媽媽逛逛街,寒假就這樣匆匆結束了。
 


    湯杳又一次拖著行李箱離開家,到京城,也仍然是先見了小姨。
 


    小姨倒是神采奕奕的,親自開著車子來火車站接湯杳,在擁堵的東二環街道上和湯杳說,要帶著她去工作室新開的分店看看。
 


    “小姨,你好像又瘦了。”
 


    “忙的唄,新店生意好,有時候飯都顧不上吃。”
 


    小姨哈哈笑著,心情很不錯的樣子:“你媽媽又給我帶香腸和燒雞了吧,我就等著吃這些好東西增重呢。”
 


    新店裡聘請的店員已經足夠多,小姨這個老闆終於可以輕鬆些,領著湯杳參觀完店面,又帶她到樓上的diy區域:“這是我新加的項目,可以打電話預訂,讓客人自己動手做翻糖蛋糕,款式隨便挑。”
 


    湯杳看著玻璃櫥窗裡那些精美的蛋糕,有些懷疑:“那要是客人做得不好,挑毛病怎麼辦?”
 


    “有老師帶著的,真正複雜的步驟都是老師幫忙做,不難,目前還沒有過差評。。”
 


    小姨換了白色的烘培工作服,拿一條格子圍裙系在腰間,也找出一套給湯杳:“要不要體驗一下?”
 


    那天湯杳跟著小姨埋頭在烘培教室裡,嘗試做人生的第一個翻糖蛋糕,她選了最簡單的樣式,也還是有點犯難。
 


    到了給翻糖調色的步驟,湯杳悉心聽著小姨的指導,顏色一點點加進去,想要的淺藍色沒調出來,卻無意間調試出一種特別的綠色。
 


    這顏色好眼熟。
 


    去年春天在電梯裡初見聞柏苓時,他身上穿的毛衣,就是這種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