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家小橋 作品
第149章 後記(三) 男女主(第2頁)
姜拂衣這番言論,對於燕瀾而言,無疑是這世上最動聽的話。
他原先的不安逐漸散去,嘴角抑制不住地微微上翹,旋即又皺起眉頭“你能通過心劍感應到他,避開他不成問題,但你打算躲他到幾時”
姜拂衣道“等時機成熟時,不會很久。”
燕瀾不太明白“時機”
姜拂衣給他一個眼神“如果漆看到我對你只是略有好感,你覺得他會死心麼”
燕瀾怔了怔,心中不免悵惘,這樣說起來,這個時機不知要等到何時了。
姜拂衣見他沉默下來,頗有些無語“我將話說到這份上了,你是不是該主動說點什麼,做點什麼”
究竟誰才是石心人
怎麼比她還不懂風情。
怪不得兩人從前一直沒什麼進展。
一個是石頭心臟,一個是木頭腦袋。
燕瀾看到她眼中的奚落,窘迫了下,說出自己心中的糾結“你之前警告過我,暫時只和我以朋友身份相處,我實在摸不準尺度,生怕說話和行為逾越了你能接受的程度,惹你不悅,招你嫌棄”
“算了。”姜拂衣覺得還是自己主動更好,“通過這段日子的相處,我大概明白自己從前為什麼會喜歡你。你就先說說,你是因為什麼喜歡我的從你講述的往事裡,好像從來沒提過。”
原因
燕瀾微愣,明明只過去了三四年,但好像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
他對她的感情,早已猶如一株枝繁葉茂的參天大樹。
何時種下的種子,已經不太記得了。
燕瀾模糊道“有時候喜歡一個人,並不需要太多理由。”
姜拂衣才不信,哪怕一見鍾情也是有理由的。
她換一種問法“你說個我的優點聽聽。”
這樣問,燕瀾想說的就太多了。
姜拂衣趕在他開口之前“除了美貌,這一點我知道。”
燕瀾“”
姜拂衣說“你該不會就是看中我的美貌吧”
燕瀾原本想說,自己沒有那麼膚淺,但捫心自問,她的美貌也的確不容忽視“美貌只是你最微不足道的優點。”
姜拂衣莞爾“其他優點呢,說說吧,我想聽。”
或者說,她很喜歡看燕瀾這幅羞窘的模樣。
猜也能猜到,自己從前肯定沒少逗弄他。
燕瀾微微垂眸,真的在斟酌語言,一抬眼瞧見她的表情,才知道她醉翁之意不在酒。
當即便想要閉口不言了。
但想起這些話,他從前不曾對姜拂衣說過,並且險些再也沒有機會說,燕瀾認真道“不說你的聰慧、細心、勇氣、清醒,每一樣都很優秀。就以剛才為例,我內心的不安和顧慮,你看得一清二楚,並且幾句話便能安撫住我。”
姜拂衣雖然有顆石頭心,對感情比較遲鈍,卻對人的情緒變化非常敏銳。
“你常常說,和我在一起,你會覺得安心,還說我很懂得照顧你。”燕瀾看向她,“而我和你在一起時,則是一種舒心,因為你也很懂得照顧我的情緒。”
姜拂衣追問“還有呢”
燕瀾“太多了,一時半會說不完。”
姜拂衣笑道“反正路途遙遠,閒著無聊,你慢慢說。”
燕瀾點頭“好。”
溫柔鄉距離修羅海市,不算太遙遠。
聊著天,很快抵達了目的地。
姜拂衣先和燕瀾一起,前去溫柔鄉外圍的戈壁灘拜祭劍笙。
隨後才前往那片廣闊的大草原。
此時的英雄冢上方。
柳藏酒蹲在草地上,面前擺著一套搗藥的用具,和幾個盛放草藥的筐子。
他因為搗藥用錯了杵,正在被柳寒妝指著鼻子臭罵“我特意提醒過你,千軍草用藍色的杵,霧裡香用紫色的杵,你還是用反了你的腦子呢,尾巴長出來了,腦子是一點沒長嗎天天只會抱怨尾巴太沉,多長點腦子,前後保持住平衡就不嫌沉了”
柳藏酒怕被她揪耳朵,自己先把耳朵揪起來,心中實在是無語極了。
明明是她自己說反了,反過來罵他。
但是柳藏酒不敢回嘴,否則可能會被打。
前幾天他二哥況子衿捱罵時,因為嘟囔了一句,“你之前真不如跟著焚琴去大獄,我和小酒的日子沒準兒更好過一些”,遭到柳寒妝追殺,連滾帶爬的逃出了溫柔鄉,直到現在還沒回來。
換成柳藏酒,他無法離開溫柔鄉,只能被柳寒妝摁在地上打。
他家三姐疼他是認真的,揍他也是認真的。
柳寒妝罵了半天,不見他反應,踹他一腳“聽沒聽見”
柳藏酒陪著笑臉“記住了,下次一定不會搞錯,我重新再搗兩份。”
柳寒妝見他開始認真搗藥,撫著胸口順了口氣。
誰知道柳藏酒忽然站起身,耳朵豎起,朝邊緣結界望去“三姐,我手裡那柄心劍好像感覺到姜姑娘了”
柳寒妝愣了愣,反應了下,才明白他說的“姜姑娘”是姜拂衣。
“姜姑娘和一個凡人在一起,應該是燕瀾吧”柳藏酒立馬變成狐狸,撒腿便跑。
“真的假的”柳寒妝懷疑弟弟是故意偷懶,但他從來沒拿姜拂衣開過玩笑,也慌忙追上去。
九尾狐狸跑得飛快,等抵達溫柔鄉南部邊緣,果然瞧見姜拂衣和燕瀾並肩站在結界外。
柳藏酒變回人身,欣喜異常“姜姑娘,你總算是出現了。”
他慌忙施法在結界上打開一條縫隙,請他們入內。
“柳公子。”姜拂衣禮貌微笑,穿過結界。
燕瀾跟上去“小酒,你們聯手封印憐情的事情,她因為重傷,不記得了。”
“記不記得無所謂,姜姑娘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柳藏酒露出謝天謝地的表情。
柳藏酒對姜拂衣的印象,只有當初在溫柔鄉的並肩作戰。
已是印象深刻。
他當時和逆徊生手中最強的那頭大荒異獸纏鬥,根本無暇分身,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去劈砍嗜血陣的脈絡。
之後天火流星出現,又看著她飛上高空,將天火化為飛劍,飛來溫柔鄉。
當無數天火劍落在溫柔鄉以後,柳藏酒直接就昏過去了。
等他再醒來之時,滿地狼藉,但神碑已經修復完成。
柳藏酒揣著姜拂衣的心劍,知道她還活著,可是找遍了草原的每一個角落,都找不到她的影子。
原本也可以像漆一樣去感知她的下落,奈何又不能離開草原,只能在草原上等待。
終於等到她了。
姜拂衣和柳藏酒面對面站著,環顧四周。
她對這片草原,以及柳藏酒的九尾狐妖身,都有一些若有似無的印象。
一幅幅模糊的場景,在腦海裡閃過,閃的極快,無法捕捉和定格。
“原來燕公子長得這樣俊俏。”柳藏酒和姜拂衣說完話,又打量起燕瀾來,“你之前追捕我時,始終戴著面具,說話又硬邦邦的,在我的腦海裡,你應該總是拉著個臉”
“小酒”柳寒妝沒有他跑得快,追上來後,先朝他後腦勺拍了下,“你現在和人家很熟嗎,不要亂說話”
柳藏酒悻悻閉嘴。
燕瀾無所謂“我從前聽習慣了,無妨的。”
柳寒妝這才看向姜拂衣,眼睛旋即溼潤。拉起她的手,先診脈,確定她劍氣充足,身體已無大礙,說了句和小酒一樣的話“你能平安無事,當真是太好了。”
姜拂衣對她毫無印象,實在不適應這樣的親暱,本想將手抽回來,再他們姐弟拱手,說一句“勞兩位掛念”。
太生疏了,恐怕會惹燕瀾和柳寒妝這兩個有記憶的人傷感。
姜拂衣忍住,儘量放大對他們的熟悉感,和他們寒暄。
柳寒妝也不是個傻子,知道她有假裝的成分,沒顧上傷感,只覺得心疼她。
想鬆開姜拂衣的手,也和她保持距離,卻見燕瀾微微搖了搖頭,意思是不必拆穿。
論演技,柳寒妝自然更勝一籌,便也假裝不曾察覺,繼續拉著姜拂衣問長問短,如同老友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