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家小橋 作品
第139章 第一百三十九章(第2頁)
他可以感知到。
燕瀾見她煩惱的模樣,伸手按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拍了兩下“莫要頭痛沈雲竹了,我有個辦法,或許能夠令他站來我們這邊。”
姜拂衣眼眸一亮,挺直脊背“什麼辦法”
燕瀾沉思“只是一個想法,還不是很成熟。”
姜拂衣催促“說說看。”
燕瀾講給她聽。
姜拂衣蹙眉“這樣可以嗎”
燕瀾道“應該可以,之前在萬象巫,他不是一直沒朝我們動手,我猜他心底其實是猶豫的。只是一件事情做了那麼多年,停下來,從前的努力就白費了,不得不繼續向前。”
姜拂衣琢磨“說的也是,到時候你可以去試一試。”
燕瀾眉心一蹙,她說的是“你”“阿拂,你”
姜拂衣截住他的話茬“燕瀾,你和令候這樣努力,如今我娘醒來了,若不在節外生枝,我們重新封印撕心的可能性極大。但我估計是要在北海待上一陣子了,可能幾年,幾十年,幾百年。溫柔鄉和巫族的麻煩,我參與不了,看你們的了。”
燕瀾心頭一緊,但比起來她以命來鎮,已是好太多。
如果真是這樣的結局,等他解決了那些事情,回來北海陪她就是。
在哪裡隱居不是隱居。
但他心中仍有擔心,下意識的拿起手邊的手,捏著邊角。
姜拂衣將他手裡的書抽走,朝他笑道“風雨欲來,我們是該憂心忡忡,商量對策。可是我今天終於見到我娘,好開心,今夜不想被煩心事困擾,你也陪我一起偷個懶如何,就這一夜。”
燕瀾瞧見她的笑容,哪裡還有拒絕的心思“好,你想怎麼偷懶”
答應的挺好,但他的面色依然透著憂慮。
姜拂衣瞭解他,太知道該怎樣令他放鬆“今天說起聞人不棄的那些傳聞,想起來那日在修羅海市的客棧裡,我們聊起聞人的傳聞,你說那些都是謠傳,他想要孩子多的是辦法,還給了我一本書。”
姜拂衣將那本記載神交的書冊取出來,放在他面前,“剛得到這本書,我看了幾頁,看不懂。這陣子一直沒空看,你給我講講吧。”
燕瀾低頭瞧見這本書,頓時氣血上湧,慌忙壓制,才沒有臉紅。
姜拂衣瞄他一眼,還是能從他脖頸白皙的皮膚下,看到血氣湧動。
很好,這下應該是放鬆了。
可瞧見他這幅模樣,姜拂衣忍不住逗他“該不會你也看不懂吧”
燕瀾從她輕快的語氣,便知道她在逗弄他。
手指按在桌面上,快要按出印記來,燕瀾無奈求饒“阿拂,你不要逗我了。”
姜拂衣哈哈笑起來,真是越看他越可愛。
誰能想到,初相識時覺得無趣的男人,古板的皮囊下,竟有這樣多的可愛之處。
她正想繼續逗他,門外院中,漆喊道“珍珠”
聽到漆的聲音,燕瀾紅眼珠驟然一陣劇痛,眉心緊緊一皺,不得不閉上眼。
姜拂衣也跟著皺了皺眉,解釋說“我通過滄佑劍感知,他好像有急事找我,我去去就來。”
起身時,鬼使神差的,俯身在燕瀾緊閉的眼睛上,安撫似的親了一下。
姜拂衣微微一愣,未做停留,轉身出門去。
留下燕瀾慢慢抬手,捂住自己那隻被親過的眼睛。
另一隻眼睛睜開,望著合攏的門縫,他心如擂鼓,半響回不過來神。
姜拂衣關上門時,面朝門縫,也發了片刻的愣。
回憶剛才自己莫名的舉動,有些不能理解,這莫非就是所謂的情不自禁
無法自控雖然有點可怕,但滋味好像還不錯
姜拂衣抿了下唇,平靜下來,轉過身。
清晨時分,天色依然昏暗,漆抱著手臂,正站在不遠處的大樹下。
姜拂衣朝他走過去“有事兒”
等她來到面前,漆取出了滄佑劍,態度誠懇“珍珠,你將滄佑,以及我的法力吸走吧。”
姜拂衣眨眨眼,滿臉莫名其妙“你在說什麼回收滄佑我還理解,吸你法力我可辦不到。”
“你能辦到。”漆一手提劍,一手撥弄腰間一塊兒晶石,“我方才正和師父傳音,恰好你娘去找我師父,我親耳聽見”
聽他講述,姜拂衣難掩驚愣。
母親通過碎心劍,竟然能夠奪走無上夷的修為根基
外公自創的這套劍傀術,怎麼越看越像邪術
難怪混跡在大荒怪物裡,除了知情的九上神,從來沒誰懷疑過他的身份。
難怪撕心出現以後,上神們都在勸令候及早動手。
“珍珠。”漆將劍遞過去,“你的生死劫,我不知道該怎麼辦,這是我唯一能做的。或許,你連我後靈境內神族的血泉也可以拿走。這樣,我不僅可以幫你,也終於不再虧欠燕瀾,一舉數得,你就當幫幫我。”
“是我請你幫幫我。”姜拂衣無語極了,推開他的手臂,轉身想回房間裡去,“你覺得我會這樣做嗎”
漆繞去她前方,擋住她“我的滄佑是守護劍,你之前也說,血泉應該發揮它原本的作用。如今,我想為鎮壓撕心做出一些犧牲,也不行”
姜拂衣抬頭“你就不是這樣的人。”
漆眸光暗淡,想問她如果他變成這樣的人,會不會討她喜歡。
但從前的天闕府弟子,不就是這樣的人麼
她也不喜歡。
“你只是在逃避。”姜拂衣從他眼睛裡,已經看不到一點鬥志。
從前一無所有,被踩在泥濘裡,他拼了命的向上爬。
如今反而失去了鬥志。
曾經的同伴,哪怕失去了那些記憶,姜拂衣也要感謝他從前的照顧。
還是很想幫助他的。
但漆不是燕瀾,他內心只信自己,姜拂衣的話他會聽,但不會聽到心裡去。
姜拂衣也不知道該怎樣幫助他。
只能靠他自己。
“珍珠。”漆紅著眼眶,“算我求你了,這是我的一個機會,我需要一個機會,我不想再頂著那莫名其妙的虧欠,抬不起頭。如今好不容易有辦法,還能幫助你,求你成全我。”
姜拂衣嘆氣“你不要這樣。”
漆抓住她的手臂,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不肯鬆手“珍珠,你理解不了我的痛苦,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求你幫我。”
姜拂衣卻取出一柄蘊含佛劍道的小劍,朝他手腕上劃拉出一道血痕“你昨晚被撕心所傷,他的天賦是撕心裂肺,會放大你的痛苦,你才會生出這樣的心思,忍一忍。”
“不是。”漆拼命搖頭,“珍珠”
曇姜的聲音傳來“漆,你就不要為難阿拂了,她辦不到。”
等曇姜現身,姜拂衣疾步過去“娘。”
她認真觀察母親,劍氣充盈,氣色果真變得更好。
“伯母”漆愣了下,忙解釋,“我並不是故意偷聽您說話,師父沒來得及”
“阿拂辦不到。”曇姜並不介意,沒等他說完,“她連回收心劍都辦不到,這些,唯有我可以。”
漆沉默不語,不知道是真是假。
姜拂衣疑惑“我辦不到您不是說我的天賦還可以”
曇姜拉起她的手“和天賦無關,你也無法從自己的血脈中,感知到鎖,對不對”
姜拂衣恍然“鎖沒記載進血脈裡,所以您才問我是不是想學同樣的,收回心劍和吸取劍傀的法訣,都沒有記載進去”
曇姜回“記載過,被清洗了。”
姜拂衣聽她講述才知道,原來外公還創過很多頗為古怪、邪性的劍意。
結合在記憶碎片裡看到的,外公在撕心出現以前,曾對自身存在產生了懷疑。
他對自己的人類身份,沒有認同感。
認為石心人早已成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