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家小橋 作品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心跳聲。(第2頁)



    以燕瀾的身份,會說出這樣的話,已是極為難得,總歸是又多了一線希望。



    還是挺粗一條線。



    姜拂衣從床尾坐去了床頭,頂著一雙略紅的眼睛看向他,興致高漲起來:“莫說我娘,我外公也不是什麼邪惡怪物,兵火認識他。”



    回來的路上,暮西辭特意告知,他認識的美男子石心人,似乎叫做什麼曇。



    “我外公對神魔紛爭沒興趣,畢生都在尋找一個令他心動和心碎的女人,欠下不少風流債,我家的雙向失憶詛咒,八成是從他才開始的。”



    燕瀾凝眉:“心動和心碎?”



    姜拂衣頷首:“他估計是純血,生來一顆石頭心,不知道心跳是哪種感覺。”



    燕瀾不動聲色:“你知道?”



    姜拂衣摸著胸口:“以前知道一點,自從棺材裡醒來,這顆心就再也不曾跳過了,我從前猜,它怕是永遠變成了石頭,不過昨夜突破之時,它很強烈的震動了一下。”



    和心跳相距甚遠,最起碼有了點反應。



    燕瀾正要開口。



    姜拂衣改為側坐,雙手撐在床上,身體朝燕瀾傾過去,笑眯眯道:“所以我才說,大哥那口陽氣沒準兒真的有用。你之前所做的掙扎和準備,你捨己為人的良苦用心,並沒有浪費,也就不算我欺騙你啊。”



    正琢磨她的話,不妨她突然靠近,燕瀾渾身僵直,下意識後仰。



    背後墊著的羽毛軟枕,被他擠成薄薄一層。



    直挺的脊柱幾乎撞在硬邦邦的床欄上,客棧的床鋪本就簡易,隨著他撞擊的力道嘎吱搖晃了好幾下。



    床頭床尾,原本虛虛勾住的紗幔被搖散了下來。



    姜拂衣被紗幔攏在內,罕見的從燕瀾臉上瞧見了驚慌失措。



    她說這些,依然是在給自己找補,努力挽回自己在燕瀾心中的形象。



    希望這一頁掀過去後,燕瀾還能像從前一樣信任她。



    但此時紗幔落下,隔絕了夜明珠的光芒,床鋪成為一處極私密的幽暗空間,姜拂衣心中生出一絲絲怪異的感覺。



    明明之前躺在燕瀾身邊入睡,也沒有這種感覺。



    姜拂衣擰著兩彎黛眉,微微朝左側歪了歪頭,又換成右側,努力捕捉這究竟是一種什麼感覺。



    她在迷惘的思索。



    周圍的空氣像是被她給吸淨了,燕瀾已是很難正常呼吸,微顫著聲音說道:“我如今這身體狀態,不適合渡氣給你,等我病好了再說。”



    他伸手去撩姜拂衣頭頂紗幔,想撩開它透透氣。



    “不要動。”姜拂衣按住他的手臂。



    她心中那一絲微妙的感覺還在,勾的她難耐。



    這顆石頭心的任何異常,都令她好奇和期待,忍不住想要去探索個清楚明白。



    姜拂衣試探著靠近燕瀾,紅潤的嘴唇似乎想去貼近他的兩片薄唇。



    燕瀾避無可避,咬了下蒼白的唇,告誡自己冷靜。



    然而姜拂衣靠近的動作極緩,以至於他懷疑,她是不是故意使壞折磨他,令他愈發不能冷靜。



    終於……



    備受折磨的燕瀾放棄了冷靜,情不自禁的坐起來,迎著她而去。



    哪怕腦袋不清不楚,也沒忘記自己的“使命”,催動他巫族血脈裡的那縷九天清氣,渡口氣給她試試。



    正專注的探索的姜拂衣,恍惚聽到了一陣有力又急促的心跳聲。



    但並不是她的。



    是燕瀾。



    如同一陣雷音,姜拂衣被震的清醒過來。



    在燕瀾貼上她的唇瓣之前,她慌忙轉頭,然而唇角還是擦著他柔軟的唇珠而過。



    而這無意之中淺嘗輒止的觸碰,她清晰的聽見被攏在床帷之內的,更極速的心跳聲。



    姜拂衣像烏龜一樣迅速將頭縮回殼子裡,立刻起身,去將紗幔重新勾好,磨磨蹭蹭,不太敢去看他。



    燕瀾抬手輕觸了下自己的唇珠,失神片刻,心中的疑惑壓過羞窘,問道:“你要我渡口陽氣給你,又為何躲開?”



    這時候,姜拂衣才感受到唇齒間有一股淡淡的、令人心曠神怡的清香。



    好像是燕瀾靠近她唇邊時,溢出的氣息。



    是他巫族血脈裡的清氣。



    還真是渡氣給她。



    姜拂衣站在床邊,略有狐疑的看向他,踟躕著問:“你、你就只是想渡氣給我?”



    燕瀾強撐著道:“若不然呢?”



    姜拂衣伸手一根手指,指向他的胸口:“你的心跳很劇烈,我還以為……”



    她不提醒,燕瀾並未注意,發覺之後立時心虛。



    極力維持平靜,不令自己看上去太過愚蠢:“我還在病中,本就元氣大傷,又要催動體內氣息渡給你,莫說心跳劇烈,甚至可能昏過去。”



    姜拂衣鬆了口氣,嚇死她了,還以為燕瀾是因為心動。



    他不是敢做不敢當的人,既說不是,應該不是。



    燕瀾做了一回小人。



    他並非不敢承認,只是有種強烈的感覺,若是被姜拂衣發覺他心思不正。



    她往後可能會躲著他。



    姜拂衣抱歉:“我發現我比小酒還離譜,原本是來照顧你的,結果將你可勁兒折騰了一通。”



    還不如讓柳藏酒留下來照顧他。



    “無妨,答應過的事情,便是欠下的債,早晚要還。”燕瀾垂著眸,不想她看到他失落的眼神,又實在裝不出幾分神采,“但是這口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