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細作

    新煌城比妎谷大了不少，大軍前頭才開過去，所以林棲進城並未引起多大的注意，東突厥佔領此城時，並沒有屠城，城中居民當時都只是被關起來了，沒受到多少實質性的傷害。


    等東突厥敗走，該過日子還得過。


    也有想逃離戰亂的，可北疆就這麼大，再逃能逃到哪裡去呢？


    城中的居民臉上都帶著一種封閉情感的麻木表情，與在妎谷不同，他們似乎已經不再在乎這座城由誰統治，只要活著，活著就夠了。


    林棲騎著馬進了城門，在這樣沉默凝重的氛圍中，一夥打鬥的孩子就顯得格外的突兀。


    城牆腳下，有幾個衣衫襤褸的孩子扭打在一起，林棲吩咐親衛：“去看看怎麼回事。”


    等紮下營來，親衛也騎著馬回來了：“回將軍，那夥孩子是父母都死了的孤兒，原先住在廟裡，但是那廟年久失修，前些日子林將軍來了後，空出一個帷帳讓他們住了，今日他們打架是那個孩子來營帳裡偷東西，被其他孩子發現了，所以才打了他。”


    林棲揉了揉眉：“偷什麼了？”


    “好像是吃食。”親衛不確定道。


    “小孩子打架不講道理罷了，這麼大的年紀正是能吃的時候，找些吃的讓他們分了吧。”林棲放下東西。


    “是。”親衛領了命去辦。


    晚上林棲檢查了一遍佈防，又添加了幾個崗哨，回營帳的路上，看見中午被打的那個孩子在他身後跟著，眼神似有若無地看向他手中的佈防圖。


    林棲剛轉回去看他，他就一溜煙的跑了。


    這孩子有問題。


    林棲默不作聲跟了過去。


    新煌城裡的建築幾乎都是自建的，沒有長安城那樣規整，巷子和路交疊，錯綜複雜，林棲第一次來這裡，沒多久就被甩開了，再沒找到那小孩的蹤影。


    “該死。”他握緊了手中的佈防圖。


    早知道有內鬼，沒想到不在軍中，而是在城裡嗎？


    林棲現在只是猜測，還不敢肯定，畢竟那樣半大的孩子，還受過駐軍的恩惠，沒道理替突厥傳遞消息才對。


    沒想到回了營中，倒是令林棲意外，早上打架那群孩子來了兩個，他們站在營門口，不敢進去，看見林棲明顯慌了一瞬，稍微壯實一點那個推搡著瘦小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