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進宮(第3頁)

    林棲認命地帶著林彥走過去。


    馬車的窗戶被打開，露出一張雍容華貴的臉來，她已經年過半百了，可歲月對她卻很寬容，林棲總覺得這六年過於漫長，在她臉上卻沒留下什麼痕跡。


    還是那麼的討人厭。


    林棲扯出笑來行禮：“見過太后娘娘。”


    太后揮了揮手：“免了，哀家剛從萬佛寺回來，也是巧遇，林小將軍是剛回的長安嗎？”


    “昨日剛到京城。”林棲不欲多說，太后倒也懶得為難他。


    她抬眼淡淡掃過林棲背後護著的林彥：“這孩子如今都這麼大了？”


    “太后誤會了，這是我遠房侄子林彥。”林棲仍是笑著，抬頭和太后對視。


    她看了看林棲比哭還難看的笑臉，輕嗤了一聲：“明日讓他來哀家宮裡一趟吧。”


    “是。”林棲低頭應下，直到馬車消失在路盡頭，他才鬆開了攥緊的手。


    滿手鮮血淋漓。


    有時候，林棲真的覺得長安就是克自己，否則為何他在北疆打仗好好的，在南疆打仗也好好的，連被流放嶺南都好好的。


    但是一回長安，一天之內把活著的仇人見了一半，大家明明都巴不得對方早點死，卻又不得不虛與委蛇地互相周旋。


    每次一想到這裡，林棲就覺得又氣又好笑。


    回去之後一直到吃晚飯，林彥一直都有些惶惶不安，他記得太后，他離開長安的時候九歲，早就能理解很多事了。


    林棲不知道是不是環境的原因，在嶺南這麼些年，無論他怎麼教，林彥總是有些怯弱，不愛說話，還有一點與同齡人不符的陰鬱，只是在他面前不顯。


    他權當是小時候受到的刺激太大了，這不能怪孩子，所以也不捨得苛責他，只能安慰道：“既來之則安之，大不了明天我與你一起去，沒什麼可怕的。”


    林彥期待的抬起頭來：“可以嗎？”


    “自然是不可以的，但是我在門外等你也沒人說什麼。”林棲敲了敲碗沿示意他快些吃飯：“別想太多。”